言外之意,李威是身遭不測了。但作為一個太監,不敢將它寫出來。況且還有最後一站,沒有走完。
武則天也早忘記兒子的安危,將諸相喊來,大約說了一下。
然後道:“青海西域諸將膽大包天,置我兒於險地,又向朝廷隱瞞。我兒大約是回不來了,可是國家不能無主。都過了一年多時間,看看這個國家亂成什麼樣子。哀家苦苦等我兒回來,然外界是怎麼認為的,居然認為哀家攬權。如今之計,隻能早立皇太子為國家新君,使國家走上正輕。各位愛卿,意下如何?”
因為李威還在外麵,不象扶持一個皇太子,以備萬一,就是武則天也不得不將諸相召齊,一道商議。
武則天話音剛了,狄仁傑就說道:“太後不可,沒有準確的消息回饋過來,就不能扶立新君,非是皇太子,帝君關係到國家的命運。若是陛下返回,國家有二君相處,國再無寧日矣。”
太後這一招狠哪。
讓相王這個軟貨為皇帝,還不等於是她在做皇帝?而且一旦皇上返回,已經立了新君,先帝遺詔又讓太後決策軍國大權,皇帝失去了最大的一顆棋子。局麵要有多被動,就有多被動。
“狄卿,你是何意思,有沒有看到哀家為了等我兒回來,這一年多受的委屈?”
若真是那樣,關中各關卡的駐兵,你老人家又作何解釋?
可就有膽量抬杠,也抬不贏。武則天能說當初是為了拱衛太上皇的安全。先帝駕崩,關卡士卒可以撤下來。然而皇上下落不明,青海又駐紮了許多軍隊,我能不能將將士撤退下來?
也沒有那個膽量辨,狄仁傑隻好說道:“太後,反正劉內侍已去了嶺西,僅剩下最後一站,頂多三四個月時間,消息就能反饋回來,何必急於這三四個月?”
話是這麼說,可武則天直覺告訴她,很不安,別看這三四個月時間,也許雲彩就會變成雨滴,滄海就會變成桑田。於是問裴炎:“裴卿,你意下如何?”
裴炎心中冷哼,需要我時問我,不需要我時,咄咄逼人。當我傻啊,裝著傻說道:“啟稟太後,臣也認為狄相公言之有理。”
裴炎都發話了,而且萬一皇帝活在人世間,自己這幾人匆匆忙忙地立了一個新君,後果不堪設想。幾個宰相有的附和,有的表示緘默,隻有武承嗣上竄下跳。但若不看在武則天的麵子上,誰又將他當作一回事?
其實不是不附和武則天,關係太大,包括騫味道想拍武則天的馬屁,都不敢吭聲。
諸相不同意,武則天隻好作罷,但對這些宰相們十分失望。第二天將裴炎召了進來,說道:“裴卿,西京劉仁軌薨,無人留守,哀家很不放心,就將它托負給你了。”
托負給裴炎武則天十分放心。
長安是李唐的老巢,劉仁軌又是忠貞的保皇派,很得關中將士官吏與士族之心。離青海也很近,因此武則天一直很忌憚。至於裴炎嘛,他去了長安,是真正養老去的。
裴炎兩眼茫茫,頭腦一暈,差一點載倒於地。心裏想到,這就是我苦心經營換來的?可是程務挺與張虔勖率兵去了塞外,自己隻有一個空架子。隻好咬著牙說道:“臣奉旨。”
終於摘去了裴炎的大權。不過考慮到兒子生死不明,沒有將裴炎置於死地。
處理了裴炎,又將郭待舉貶為安州刺史。這是裴炎的不二死黨,必須處理的。附和的李景諶罷為司賓少卿,沈君諒與崔詧也因為沒有表示支持,罷相,保留原職。
又以鸞台侍郎韋方質為鳳閣侍郎同平章事,另一個對她忠心耿耿的大臣王德真,隱忍了一年多時間,終於將他提撥出來,為同中書門下三品。接著又以冬宮侍郎蘇良嗣為同中書門下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