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去吧。”Enna發動了車子,撇了撇嘴道,“照顧病號,人人有責。”
沈灼沒有說話,看上去心情倒是不錯,隨著車子的發動朝窗外看去,一路都是倫敦的夜景。
這個世界上發達的大城市各有不同,卻又有相同。
就像晚上路旁的燈火,都是一樣的繁華而寂寞。
車上的兩個人依舊很沉默,沈灼向來就是個除了工作之外絕對不會主動開口挑起話題的性子,而Enna又摸不準他的脈,不敢貿然發問。
她送沈灼一程當然不完全是因為人道主義,這個理由未免太過於冠冕堂皇,警司告訴她讓她旁敲側擊的探探沈灼的口風,打聽一下救他那個人的具體身份,再探探是不是有猜測的可疑人士。
Enna向沈灼那邊看了好幾眼,最終咳了兩聲,有些尷尬的開口道,“你和救你的那個人……關係很好吧?”
沈灼將放在窗外的視線收了回來,看了看Enna,似乎微微愣了幾秒,然後溫和道:“對你們英國人來說,很好是一個什麼定義?”
Enna的第一個問題就被沈灼給輕飄飄的懟了回來,她停頓了兩秒,似乎想了想又問道:“他都願意為了你命都不要了,無論在哪個國家都應該算是很好了吧?”
“這樣啊……”沈灼眯了眯眼睛,靠在椅背上想了一會兒,對Enna笑了笑,“如果是這樣判斷的話,那似乎是應該還不錯吧。”
什麼都沒有問出來,Enna抓了兩把方向盤,過了一個紅燈後又問道:“那你們認識很久了?”
這次沈灼倒是沒有遊移,甚至似乎都沒有思考的過程,輕聲道:“嗯,的確是認識挺久。”
“他在國內是做什麼的?和你一樣也是老板嗎?”
Enna終於小心翼翼的將問題切入了重點,她用餘光看了沈灼一眼,那個男人還是輕輕的靠在副駕駛座椅背上,窗外的路燈透過窗玻璃照射進來,顯得他側臉分外冰涼。
她等了一會兒,又等了半晌,直到旁邊的沈灼低低的笑了一聲。
Enna才發現她的問題其實一點都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天衣無縫。
也許,用來問這個男人的問題,隻要有所企圖,那就做不到天衣無縫。
“哎,我就知道這趟順風車沒那麼好坐。”
沈灼的聲音依舊非常溫柔,似乎根本沒有因為Enna的試探而感到不耐煩或者不快,他伸手將車窗微微開了一條縫,秋冬交際的晚風瞬間沿著車窗滲透了進來,打在車內兩個人的臉上。
隻是似乎擔心風大感冒,沈灼很快又將窗玻璃關上了。
然後他彎起嘴角,不緊不慢的看了Enna一眼,又將視線收了回來:“好了,小姑娘,醒醒腦袋。我第一次被別人套話的時候,你可能還不到一米高。”
“好好開車,人道主義告訴你中途趕客人下車是不對的。”
沈灼笑眯眯的將剛才的那句話還給了Enna,然後輕輕闔上了雙眼假寐,隨口道,“我可剛經曆完車禍,不想再來一次了。”
Enna:“……”
隻是沈灼企圖小睡一會兒的目標始終沒能達成,他剛剛閉上眼睛沒多久,放在兜裏的手機就像是催命似的響了起來。
沈灼被硬生生的喊回了魂兒,下意識從兜裏摸出手機看了看。
——啊,真不想接。
可惜電話那頭的人是個神經病,隻要不接就狂打,一直延續不斷的來了五六次奪命連環CALL之後,沈灼黑著一張臉接了起來:“什麼事兒?”
“哎喲,挺精神啊~”電話那頭岑今的聲音還是那麼欠收拾,懶洋洋裏帶著一點病態,“聽說蘇淨丞替你去死了?死了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