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夜晚。她望著窗外的月光,手腕上的珠串冰涼冰涼。她閉上眼睛,不願再去想,不讓悲傷占據了她的心,她還有更多的事要做。
整一夜,也不知是睡了還是沒睡。她迷迷糊糊的走下樓,看見劉靖早就是精神滿麵的坐在飯桌前,她走到他身邊,說:“阿靖。我想……出去看看。”
他點點頭,說:“好。吃完早飯我帶你出去。”
她揉了揉迷糊的眼睛,喝下一杯牛奶,就站起身。
“小雅。你這幾天一直是隻喝牛奶,是不合胃口嗎?”他皺起眉頭,有幾分擔憂。
她搖頭,說:“不。隻是想起……糟了。”她睜大了眼睛,無比精神“阿靖。我想起一件要事,快吃快吃。我要出去。”
他擦了擦手,說:“什麼事,這麼著急,穿衣服,走。”
她穿好外衣,對他說:“我想起來,日本人應該還沒發現那些重要的東西。快走。”
她匆匆走出了門,劉靖跟在她身後,剛出門她就愣在了原地,人間煉獄,不過如此。她鎮定了心神,如今她已是黨國的人,她要為了黨國的利益……毀掉那些重要的情報。劉靖默默跟在她身後,隻見她來到了國民政府軍政部,整座樓已經是一棟空樓,她順著樓梯,走到了三樓的盡頭,機要室三個字已經被煙塵蓋去大半,她推門走進。劉靖輕聲說:“你怎麼……”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一直隱瞞你,我是國民黨複興社的電訊員,戴笠的手下。機要室有很重要的情報。絕對不能落到日本人手裏。”
劉靖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問題是如何毀掉這麼龐大的機要室。”
她搖了搖頭:“不。隻要毀了那一幅軍事布防圖……”
忽然一個人影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用槍指著她:“滾!滾出這裏。”
她一愣,不知道為何這裏還有人。“我是複興社的甄雅,你是誰,為何會在這裏。布防圖在哪?”
“狗漢奸!能活著的,都是漢奸!你是來偷布防圖的!我不會把它給你的!”那人聲嘶力竭的大喊。
劉靖下意識將她護在身後,說:“他已經瘋了。”
那人從身後拿出一卷圖紙。大笑著說:“看。這就是你要的東西。”
他猛然扯開衣服,身上綁著炸藥,劉靖大驚失色,“小心!”
他將甄雅撲倒在地,將她護在身下。
一聲巨響過後,劉靖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
甄雅一愣,沒想到他居然會保護自己:“阿靖。你沒事吧……”
劉靖搖了搖頭,看著眼前的一堆焦屍,微微眯起雙眼:“忠君愛國,果真是中國英雄。”
甄雅眼眶有些酸澀,說:“我們……走吧。”
劉靖點了點頭,走到門口時,甄雅忽然停住了,她想起了處座曾經對她說過,若有一日,南京淪陷,你的任務就是炸毀軍政部,什麼也不可以給日本人留下。她看向劉靖:“阿靖。等一下,你先……往前走。”
劉靖疑惑不解,後退了幾步。
她走到傳達室裏,牽出一根導火索。拿出打火機點燃。然後飛快的跑到安全地帶。火星順著旁邊草叢一直延伸到大樓之下,隻聽一聲巨響,軍政大樓一層一層的倒塌下去,甄雅第一次在他麵前露出了調皮的微笑:“快跑啊。”
她拉著劉靖跑到了南京一處鬧市,當初的鬧市,也就隻有淅淅瀝瀝的人群。她扶著膝蓋大口的喘息著,在站起身時一陣眩暈,他連忙扶住她,隻見她嘴唇發紫,手冰涼,他心底咯噔一下,她心疾犯了。他連忙輕撫她的背,小聲說:“你現在有心疾,要穩定情緒,切莫太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