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錯已鑄成,悟了也無力回天,便再穿僧衣,目空一切,行走四方,行善積德,以求心中寬慰。
在其四十歲那年,佛法大成,便以自身法號為名,創立天恩寺,後世人便依樣畫葫蘆,稱其所在之山為天恩山。
天恩寺大門處,正站著十幾人,皆是和尚,雙手合十,為首一人正是天恩寺方丈虛憎大師,雖年近八十,臉上卻沒有半分蒼老之氣,如一個三十餘歲的年輕人。大師左右兩側,便是幾名長老,再往後便是幾名弟子,皆是十三四歲左右,其中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和尚最是顯眼,才八歲左右,大眼睛水靈靈。
這讓人好奇,出動這麼大陣仗,除了刑院的虛惡大師以及常年鎮守明空塔的虛惡大師,其餘長老幾乎都到了,這是要迎接誰?
很快,就有了答案。一個大笑聲,從寺門前的台階下傳來:“哈哈哈!虛憎方丈,你怎麼大的陣仗,讓老夫如何受得起啊?”
一老一小從台階下逐漸現出身來,兩人皆是一襲白衣,左胸處有個綠色的小鼎徽章,隻是那男孩還背著個大藥筐,裝滿了各種藥草。老者長發披肩,臉上有著笑容。
虛憎淡淡一笑:“阿彌陀佛,焚天堂主說笑了,既然此次焚天堂主是為了天下受難的百姓而來,又何來‘陣仗’一說?”
“嗬嗬,佳炎,還不快見過虛憎大師?”焚天老人說道。“煉火堂門下弟子李佳炎,見過虛憎大師。”那男孩單手合十,朝虛憎微微地躬了躬身。
“阿彌陀佛。”虛憎眼中突然有兩道精光閃過,盯著李佳炎看了半晌,而後看向焚天老人,微微一笑:“沒想到這孩子竟是純陽之體,焚天堂主倒是收了個好弟子。”
焚天老人本就是一臉的得意,此時更是差點笑出聲來,捋了捋胡須,卻發現沒有胡須可捋,隻好尷尬地收回手來。正想謙虛一番,眼睛卻不自覺地將天恩寺年青一代掃了一遍。
焚天老人突然麵色劇變,指著其中一人,結結巴巴地說道:“半...半...半佛之體!”
虛憎微微一笑,說道:“弘空,還不快見過焚天堂主?”
那人走了出來,僅十歲左右,臉上線條柔和,無半分煙火之氣,一身月色僧衣,沐浴在陽光中。
“天恩寺門下弟子弘空,見過焚天堂主。”弘空像李佳炎一樣,朝焚天老人微微躬了躬身。
“嗯。”焚天老人朝弘空輕點了點頭,勉強鎮定下來,心中卻暗道:“沒想到天恩寺竟出了個半佛之體,此子雖尚且年幼,但本身天賦便不弱於那天恩神僧,待其成長起來,若再獲天恩神僧的傳承,說不定真能踏出那一步!”焚天老人暗道:“若是如此,這天下,總算是有救了。隻是...人心難料……”
虛憎自然知其心中所想,便道:“弘空,還不快幫師弟卸下重負?”
弘空聞言,走上前去,幫李佳炎卸下藥筐,交給一負責整理藥草的師兄。那李佳炎也是乖巧,還道了聲:“謝謝師兄。”
弘空微微一笑,旋即回歸了隊伍。
焚天老人心有所悟,虛憎如此行動顯然是在向他示好,如此一來,焚天老人心中的那一絲擔憂也隨風而去。人家顯然是向他表明,他天恩寺對‘霸主之位’並無興趣,隻求在這亂世中擁有能夠自保而已。而且人家可是修佛的,最注重本心。自己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好了,焚天堂主,請隨貧僧一同入寺吧。”虛憎說道,打斷了焚天老人的胡思亂想,焚天老人這才想起還有正事要談,回以一笑。
兩人單掌作合十姿勢,虛憎右側一名長老讓出了道,焚天老人便與虛憎大師並行。李佳炎則跑到了那對雙胞胎那裏,插在兩人中間,大概因三人皆是八歲大小,不由自主地對兩人多了一絲好感。
而後,以焚天老人與虛憎大師為首的眾人,一同踏入了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