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不要他們說這睜眼的瞎話。
沒多久,就有人說鄭老板來了。
我的心弦又被愛神撥弄了一下,情不自禁去看,看到了人群簇擁的那個人。
他叫鄭齊,聽說是京城裏來的,也不知背靠著誰,將生意做得極大,文明禮儀,風度翩翩,還學貫中西。我懷疑他留過洋。
趙公子帶我去跟鄭先生打招呼。
鄭先生微微一笑,我便醉在了他的笑容當中。
鄭先生說從外地帶了禮物給我,我便收下了在書店裏麵遍尋不到的原版洋文小說。
鄭先生請我跳舞,我便被趙公子踩了一腳,說我胃疼不能跳。
我說我胃突然不疼了,趙公子說不你胃還是疼的,我說我真不疼了,趙公子問我是想自己疼還是他幫我疼,我說我突然覺得是有一點疼了。
鄭先生就改成禮貌性地請趙公子跳舞了。
趙龍臭不要臉。
趙公子踩了鄭先生無數腳之後,回到我的身邊,說我胃疼要先讓司機送我回去。我說我胃突然不疼了,趙公子說不你胃還是疼的,我說我真不疼了,趙公子問我是想自己疼還是他幫我疼,我說你有本事讓我立刻胃疼,要沒疼死我你就跟我姓,趙公子臉色一變,擼起袖子,往沙發上一倒,說他突然胃疼。
我和趙公子提前回了家。
回家,關上門,趙公子說要和我談一談。
他此生和我談過兩次,第一次是我十八歲,第二次是今天。
我說:“談吧。”
趙公子問:“你是不是看上姓鄭的了?”
我說:“嗯。”
趙公子說:“好吧,那你去找他吧。”
我問:“真的?”
趙公子說:“不真的還假的啊?滾滾滾。”
我果斷地轉身就衝刺,一步也不停。
就這樣,也沒來得及。
趙公子如同一陣小旋風似的刮到門口,把門反鎖掉,指著我:“你他媽真的走啊?!你用腦子想想可不可能啊!書讀□□裏去了啊?!”
我說:“你讓我走的。”
趙公子問:“那我不讓你走你是不是就不走啊?你他媽哪次聽過我的話啊?!”
我苦口婆心地說:“我與你,真的沒有愛情。”
趙公子吼我:“鬼才要跟你有愛情!老子隻是想搞你啊!你搞搞清楚好伐?!”
我繼續苦口婆心:“金仙兒特別喜歡你,他愛你。”
趙公子又吼我:“說了我他媽沒搞過他!你要跟我整這事兒到明年啊?!”
我仍然苦口婆心:“勉強是沒有幸福可言的。”
趙公子繼續吼我:“你再這樣就是想逼死金仙兒,你非得讓我趕他去外地啊?!”
我冷靜地說:“我已經沒提金仙兒了。”
趙公子吼我:“老子哪裏對不住你了啊?!天天這樣!從你們班長到你老師到我爹!啊!我舅舅你也喜歡過!啊!那個武生我都不記得叫什麼了!啊!搬米的那個工人!啊!銀行那個櫃員!啊!糕餅鋪那個洋人!啊!這回他媽的一個太監你也要喜歡!啊!”
我:“啊?”
“啊你媽個頭啊,啊!”趙公子掐著我的脖子吼,“鄭齊是他媽個死太監你看不出來啊?!”
我:“啊?”
“啊你媽個頭啊,啊!”趙公子繼續掐我的脖子,“你是不是眼瞎啊?!你以為他怎麼發財的?從宮裏偷古董賣出來的啊!”
我鎮定地說:“柏拉圖。”
趙公子問:“什麼圖?”
我說:“柏拉圖。”
他問:“這又是他媽的什麼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