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管所的日子枯燥,早晨起床,上課,做工。
我被分到打火機車間,下午有兩小時放風時間。
一個星期過去了,很少和人說話,有人動手我不還手。
來到這裏明白,樹大招風,越表現,越有麻煩。
吃完晚飯,和往常,看新聞聯播。
房間裏坐著一百多個年紀差不多的少年。
知道看新聞的人不多,大多搞小動作。
“天哥,那個姓毛的又蹬我們……等下去幹他?”說話是曹江,黃天心腹,監房老二。
他矮瘦,喜歡打架,且狠。
他眼下有疤,打架時被刀劃的。
“幹?幹毛啊!看到警衛了嗎?”坐黃天另一邊的小胖子許傑開口,監房老三,鬼點子多,膽子小。
“你慫……”“我慫?我什麼時候慫過?”“是嗎?等下回去練練?”……“別吵了!”黃天開口:“那小子,早晚我收拾他,但現在不是時候。”
新聞聯播音樂響起,人們站起身回監房。
我拿起椅子,走到門口,被絆倒。
“哈哈……連個路都不會走!”
姓毛的領頭嘲笑。
警衛過來:“老實點,按順序來,別擠!”
我放好椅子,走出門。
我習慣了這種事,不和別人爭,我知道我勢單力薄,誰也得罪不起,我隻能忍。
回到監房,坐在床上,黃天不爽,走過來,踹我胸口。
“草!”
“天哥……你……為什麼打我?”
“老子就想打你!你個孬種!剛才姓毛那人整你時你為何不還手?”
在監房,每個人都是一小團體。
他發火是因為我被人欺負,不敢還手,丟他的麵子。
“天哥……我打不過他,他們很多。”我卷縮在床上。
“怕個鳥!個慫白長那麼大個子了,一點用沒有。”黃天恨我,恨不得衝上來再打我幾腳。
“天哥,算了,算了。
不要發火,毛那小子今天找阿陽就是衝你來的。
我們得想想下次怎麼找回場子。”胖子許傑說。
黃天思考了一下,然後看了我一眼:“下次你再不還手,你會後悔的!把廁所洗幹淨,廢物!”
他們走開後,我揉了揉胸口。
走到水池邊開始洗廁所。
晚上睡不著,腦子裏總是想起春眠。
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有沒有被欺負。
還有好幾年才出去,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到她。
每次想起這件事,心裏都堵得慌。
我呼了口氣,告訴自己無論如何出去後一定要找到她。
“阿陽,睡了沒?”
許傑的聲音傳到我耳朵,我轉過頭,發現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