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一片死寂。空寂的天地間隻有雨水的淅淅聲,偶爾聽見幾聲狗叫聲才讓人覺得有點生機。一道閃電掠過天空撕破了重重黑幕,點亮了漆黑的夜空。
一座酒樓顯露在天地間,酒樓有兩層,門口上掛著一張滿是塵埃的招牌,招牌上映著“明月樓”三個大字。
由於下雨整個酒樓空蕩蕩的,隻有一位衣著樸素幹淨,手裏捏著一張泛黃的抹布細心擦拭座椅的少年。
“張遠,你把桌椅擦幹淨後把門關上!”
張遠一張稚嫩清秀的臉龐回頭道“掌櫃的你先休息,我知道了。”
張遠忙碌了一會,挽了挽已有好幾個補丁的袖口擦了擦臉上的灰塵,把抹布甩在在肩上走到破舊的櫃台,從青銅色的茶壺裏倒了碗茶向樓上走去。
樓上靜悄悄的,隻有靠近窗外才有人喝酒。他走過去放下茶碗道“邁哥,少喝點酒,來喝杯茶潤潤喉。”
那人沒有吭聲隻是端起茶碗一飲而盡後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咳!咳。”咳嗽了兩聲。
沉寂一會張遠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到旁桌點亮一盞油燈放在桌子上道“邁哥,你先喝著,我下去關一下門。”隨著腳步聲漸漸消失,樓上又回到一片寂靜。
一陣微風吹來,燈蕊隨之搖擺,或明或暗。微弱的光亮中照映出一張十七八歲的稚嫩略顯清瘦的臉龐,淩亂的頭發披在肩上,眼睛充滿的迷茫,神情恍惚的盯著前方。慘白的臉頰上粘上了點點油漬,一身青灰色的衣服裹在身上,不知道它以前是青色的還是灰色的。整個人看上去活像以為乞丐。
幾杯酒下肚臉上總算有了絲血色。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手伸進衣服裏摸出一件玉佩,用嘴吹了下又用手擦了擦。眼珠子直勾勾的盯在玉佩上一動不動,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了玉佩,再也沒有其它東西可以打動她。
看了許久又飲了杯酒歎了口氣,低聲吟道“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摸了摸玉佩把它放在衣服內,拿著酒壺一口一杯,一杯一口的喝酒,仿佛喝的不是就而是水。喝了幾倍後眼睛更加迷茫了,頭緩緩的伏在桌子上,呼嚕聲隨之響起。
“嘎達,嘎達”的樓梯聲響起,張遠走了過去歎息道“哎!又是這樣,照這樣下去身體怎麼受得了。”扶著他的身子緩緩的往樓下走去。屋外的雨停了,似乎是下了一整天累了,回家休息去了。
酒樓後麵有幾間茅屋,是用來住人和堆放雜物的,張遠扶著他打開其中一道房門,把他放在床上,點亮油燈。出去打了點水幫他洗了臉,然後捏著鼻子把鞋脫掉。張遠看著床上躺著的人搖了搖頭,擦了下汗走了出去。漆黑的夜晚,除了“呼呼”的風聲和樹枝的搖擺聲,周圍一片寂靜。
突然一道驚呼聲打破寧靜,少年猛的爬起了床,滿頭大汗,像是夢見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把他驚醒了。慌亂的摸出了玉佩放在心口上,心裏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原來他叫劉邁,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來自二十一世紀中國西部一座小縣城裏麵。剛剛考上大學的劉邁騎車出門遊玩時,沒想到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龍卷風給卷上了天,就莫名其妙的到了這個世界。
當想起在被龍卷風卷起的時候,劉邁不禁打個冷顫想到:“在龍卷裏有無數的碎石,雜物敲打在自己身體上。狂暴的龍卷風就像一把無情的匕首切割著自己,那種痛苦就像古代被淩遲一樣,連自己都沒想到還能從龍卷風活下來。
聽老掌櫃講,自己是在老掌櫃下鄉收貨回府城時碰見自己。見到自己的時候,看著自己滿身的傷口,還以為已經死了,要不是當時動彈了一下,差點被老掌櫃就地掩埋了。見自己還有一口氣,這才把自己放在貨車上帶回酒樓。回到酒樓老掌櫃請來郎中,還好都是一些皮外傷,要不然小命就懸了,就這樣劉邁也在酒樓裏足足療養了三個月才見好。”
經過最初彷徨和忐忑不安,劉邁隻能麵對現實。或許換做別人會覺得興奮,有一種江山美人如探囊取物一般的感覺。隻是在劉邁的心中卻沒有那麼的瀟灑,有的隻是對家人,對朋友的無盡思戀。
劉邁不像同齡人那樣叛逆,對生活的種種不滿,他總是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有疼愛自己的父母,有一群在球場上為自己加油喝彩的朋友。每每想到此處,劉邁的心就跟刀割似的。
劉邁鬆開緊緊握住的玉佩,一滴眼淚從眼角上落下“爸媽,小妹,我想你們,非常想你們。與你們分開快一年了,你們現在還好嗎?希望我的失蹤不會令你們痛苦太久。”劉邁低下頭看著玉佩,玉佩是他母親從菩薩那求來的,說是被菩薩開過光,但現在看來一點也不頂用。
在這一年劉邁去過很多地方,希望這裏能和小說一樣。能飛天遁地,能破碎虛空。回到家中和親人團聚,結果換來的隻是一次次失望。
這片土地屬於梁國的安源府,科技經濟跟中國古代一樣,卻沒有飛天遁地的大能,沒有絢麗奪目的魔法。隻有一些武者,分為三流,二流,一流和宗師。雖說練到宗師,能夠以一騎當千,於百萬軍中取上將之頭,如探囊取物。但和小說裏破碎虛空的大能相比簡直是天差地遠。整個大梁國宗師隻有寥寥數人。
在外麵漂泊許久,失望的劉邁隻好回到安源府,在酒樓做上廚師的工作。還好憑借從小跟他父親學過廚藝才能解決溫飽,不會流落街頭。要知道他父親可是星級酒店的大廚,廚藝當然了得,哪怕隻學到一分本領在這個經濟落後隻能解決溫飽的世界裏也能成為一帶名廚。
“哎——”一聲歎息,劉邁看了看了玉佩,放在懷裏,滿懷心思的躺了下來。窗外,月亮昏暈,星光稀疏,整個大地似乎都沉睡過去了,隻留下“呼呼”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