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恬：“我們這樣去, 是不是太唐突了？”畢竟她跟廖凱都算不上有交情。
廖凱開車, 目不斜視地說：“不瞞你說, 帶你們去我是有私心。”
吳恬和孟清河對視一眼, 靜待廖凱的下文。
“我老師最近狀態不太好。”廖凱斟酌著能說的：“我老師年輕時搞科研，後來改行做了配方師, 手上的專利被很多大公司爭搶。”說到這兒，他歎了口氣：“老師跟她老公感情很好, 同樣都是搞科研的, 屬於琴瑟和鳴那種吧。可是她老公三年前腦溢血去世，老師受不了打擊, 以前很積極向上的一個人，現在……唉，還有個兒子, 也比較叛逆。”
“……”吳恬一聽，都這樣了她們還有戲麼？廖凱該不是坑她吧！
孟清河說：“既然這樣, 我們可能也幫不上什麼忙。”
廖凱搖搖頭：“我就是想多介紹點新朋友給她認識, 如果能讓她振奮更好，不能也沒關係。她手上還有專利, 當初想買的人來過好幾撥，都被她拒絕了，你們如果有本事，可以試試。如果拿得到, 你的起步就比很多人高了。”
他都這麼說了，吳恬跟孟清河也不能掉頭走人，隻能硬著頭皮去拜訪。
老師家在一個高檔小區，敲開門，一個不施粉黛，略顯憔悴的中年女人開了門。
“沈老師。”廖凱先打招呼：“我帶朋友來看您。”
沈嬌眼神灰暗，露了個淡的看不出來的笑：“進來吧。”
如果可以，吳恬不願意跟這種一眼望去全身都是負能量的人接觸，她在進門時就放棄了合作的想法，就當此行是出來散心吧。
沈嬌給他們三個倒了水，沉默地坐在沙發上，氣氛非常尷尬。廖凱問一句她答一句，眉宇間盡是愁緒。
“對了老師，給您介紹一下，這個是現在很有名的美妝博主，聽說您在護膚方麵很有心得，特意拜托我帶她來。”
沈嬌灰蒙蒙的眼神看向吳恬，吳恬一笑，客氣道：“突然來訪實在不好意思，給您帶點小禮物，還希望您別嫌棄。”她把帶來的禮盒放到桌上：“聽聞您在美妝方麵很有造詣，我早就想著來跟您學習學習了”
沈嬌表情淡淡的，沒什麼情緒地說：“謝謝，但我沒什麼可教你的。”
“您真謙虛。”吳恬心裏幹笑著，不搭話了。
這是個三居室，最裏麵的房間此時傳來響動，很快，一個穿著黑T恤，頭發蓋過眼睛的少年晃蕩了出來。
發現客廳有客人，他也直接無視地朝門口走去。
“你幹什麼去？”沈嬌死氣沉沉地氣場變了，聲音略顯嚴厲。
“不用你管。”男生撂下一句，開門就走。
沈嬌望著門口，嘲諷地一笑。隨即垂眸掩飾，又變回剛才的無精打采。
“胡星辰還不上學呢？”廖凱問道：“開學高二了吧？”
“不上就不上吧。”沈嬌喝口茶，淡淡地說：“每天睡到下午，起床就去網吧打遊戲，晚上也不知道在哪鬼混。反正也沒出息，愛怎麼樣怎麼樣吧，我管不了他。”
“他還小，總要教育的。”廖凱不敢多說，轉移話題：“老師最近身體可還好？看你氣色不錯，有重新工作的打算嗎。”
沈嬌搖搖頭，不吭聲。
在沈嬌家這半個小時，吳恬覺得過了一個世紀。離開之後，吳恬如釋重負：“算了算了，我再聯係聯係別人吧。廖凱，謝謝你啊。”
中年喪夫的確可憐，況且還是神仙眷侶般的夫妻。但她又不是活在小說裏，現實生活還要繼續，她痛苦，她想不開，這都可以理解。但她連家也不要了，兒子也不管了，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吳恬雖然同情她的遭遇，卻無法認同她的做法。所以幹脆別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