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的警報聲狠狠劃破了黎明前的黑暗天空,十幾輛警車排成一字長隊,飛馳向屯口鄉。在十五分鍾前市**局接到報案,屯口鄉生一場建國以來罕見的大案,十七名民兵被殺。縣**局已經對案情展開初步調查,根據李東鄉長提供的情報,罪犯嫌疑人夏宇軒,用最殘忍的手段擊殺這十七名民兵後,搶走了八五式自動步槍一枝,**兩枝,子彈數量不詳。
市**局**隊隊長漆金遠今年才二十八歲,卻已經是一個擁有六年刑偵經驗,屢破大案要案的老**。借著車頂那盞小照明燈,漆金遠迅翻閱著手邊少得可憐的情報資料,隻看了幾眼他銳利如劍的兩條眉毛就狠狠挑起,在深深的眼眶裏,他如暗夜星辰一樣深隧動人的雙眸,更是不斷閃爍出智慧與冷厲的光芒。
王梓墨迅報告道:“據縣**局傳送過來的資料顯示,製造這起自建國以來,我省最大殺人案件的主凶叫夏宇軒,三十七歲,屯口鄉夏家村人,已婚,有一女,父母雙亡。不知道為什麼,資料上他的相片竟然是一九九八年拍攝的,相隔了整整十一年,而且是一張雙人合影,說不定就是縣**局的同誌從他的結婚證上直接撕下來的。”
從相片上來看,那時候的夏宇軒是一個很普通,丟進人群裏就會徹底淹沒的年輕大男孩,當時他的家境應該並不好,以漆金遠的眼力,一眼就可判定,夏東平是拍結婚照時,穿的那件西裝是一件頂多值五十塊錢的地攤貨色。他可能是感覺到幸福極了,嘴角帶著自內心的憨厚笑容,看起來他那一頭不足一厘米長的頭都豎起來,陪著他一起微笑。以漆金遠多年**的經驗來看,這樣的人一般都很木訥老實,在生活中他們很容易獲得滿足,願意安於現狀。
很難想象這樣的人竟然會成為連殺十七個人的凶手,而且的還是十七名武裝特種兵,並搶奪了他們的武器!
“夏宇軒妹妹叫張孟璃,現年12歲,在村子裏開了一個小賣部。”
王梓墨又將一張傳真過來的相片連同資料遞給漆金遠,道:“這是夏宇軒和張孟璃的合影當漆金遠的視線隨意掃過張孟璃的資料時,漆金遠的身體微微一僵,因為在張孟璃的資料中,竟然有兩個絕不應該出現,但是卻很可能和這場驚天血案有密切聯係的字:已歿!
死亡時間,兩千零六年九月二十一日,換句話來說,就在四十八小時之前!
可能是太匆忙還沒有來得及鑒定,也可能有其他原因,竟然沒有任何說明她死亡原因的書麵材料。
漆金遠掂起夏宇軒用薄薄一頁紙就全部涵括的資料,道:“王梓墨你立刻和縣局的同誌取得聯係,我知道時間太緊迫他們送來的資料肯定有遺缺和不足,但是他們犯了兩個不可原諒的錯誤!”
不隻是王梓墨,整輛警車裏的人,包括駕車飛馳的**王明都豎起了耳朵,他們知道,跟著漆金遠,他們應該牢牢記住他說的每一句話,這裏麵不但擁有一個老**的經驗,更擁有隻屬於漆金遠的創造性思維。
“先是夏宇軒妹妹張孟璃盼的死因,妹妹才死了四十八小時,夏宇軒這位哥哥就突然暴起,連殺了十七名武裝特種兵,這兩者之間是偶然?巧合?或者是有其它原因,需要我們去尋找?”
全車的人都連連點頭,漆金遠最後伸手指著夏東平資料的某一個位置,道:“夏宇軒十六歲,也就是一九**年就入伍,成為一名軍人,直到現在還沒有複員。這份口供上說,他的鄰居曾經問他,在部隊裏混得怎麼樣,他回答說自己還隻是一名普通的士兵。一個已經在部隊呆了整整十七年的軍人,到現在為止居然還隻是一名普通的士兵,這本身就是不符合邏輯的!他現在在哪支部隊,他屬於什麼兵種,接受過什麼訓練,受到過什麼樣的獎勵或處罰,這些資料都一無所有!”
“最可笑的是這份口供!”漆金遠道:“那位鄰居問夏宇軒在部隊幹什麼,夏宇軒的回答是,他是在基層連隊養豬的!而我們縣局的某些人,竟然還真信以為真的把這份口供當成重要情報給我原封不動的傳了過來!”
“告訴他們,在我們趕到現場之前,請求**部隊支援。還有立刻弄清楚夏宇軒現在隸屬的部隊,和他們的直係指揮官取得聯係,獲取夏宇軒在部隊的所有受訓資料!在和縣局的人聯係的時候,提醒他們一聲,在軍隊裏隻有總政部、作戰參謀部之類機構高高在上的軍人,才會用‘基層’這個帶著俯視感和優越感的詞彙,來形容連隊!”
布置完任務後,漆金遠閉上了眼睛,用最舒服的姿勢,把自己的身體靠在警車的背椅上,所有人都識趣的閉上嘴巴,盡量不去打擾漆金遠的思考,一時間整個車廂裏,隻剩下王梓墨和縣**局同誌交流的低語,和警報器出的尖銳呼嘯。
三十分鍾後王梓墨的手機響了,在接聽後她向漆金遠報告道:“張孟璃死於自殺,她在兩千零六年九月二十一日下午,也就是兩天前因為失戀,服用過量果農樂,在她媽媽張發現的時候,整個人心髒早就停止跳動,連身體都涼透了,所以也沒有送到醫院,屍體已經在昨天上午上午十點鍾火化。”
漆金遠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繼續聆聽王梓墨向他報告:“至於夏宇軒在軍隊內的服役情況,縣局的同誌進入我市**係統數據庫,可是沒有查到任何結果。在聯係過招兵辦後,對方表示積極配合我們工作,但是由於已經有十幾年的曆史,招兵辦負責人員幾次變更,再加上他們的辦公場所有過遷移,能否查找到夏宇軒的資料,連那些工作人員也無法保證。”
“通知市局的李墨軒,進入省資料庫查找夏宇軒資料,同時請上級領導配合我們,和省軍區領導取得聯係,看看能不能在他們的幫助下,把夏宇軒的資料調過來!”
做出上述命令後,漆金遠再次閉上了眼睛,警車繼續向前飛馳。
這次整整過了四十五分鍾,王梓墨的手機又響了,她隻聽了幾句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李墨軒進入省廳數據庫,經查詢已經證實夏宇軒確屬在役軍人,可是卻無法查到他的任何服役情況。省軍區有關部門負責同誌也在幫助我們查找夏宇軒的資料,但是他們那裏反而沒有任何現,在他們的資料庫裏,根本沒有夏宇軒這個人,更沒有他的編號和隸屬單位!現在省軍區的同誌正在幫我們擴大搜索範圍,並和其他軍區聯絡,請他們協同查找。”
漆金遠從口袋裏摸出自己的手機,輸入一個電話號碼,在電話接通後對方低聲抱怨道:“漆金遠你小子明明知道我們的工作守則,在工作時間絕不能接聽私人電話,把我的保密電話告訴你都是違反規定的。你在這個時候往我這裏打電話,不是擺明了要狠狠踹上兄弟一腳嘛!”
漆金遠也不廢話,道:“幫我查一個人,事後上錢櫃所有消費都算兄弟的操,你***少來這一套吧,看到你歐陽大隊長往那裏一坐,就連錢櫃**的老板都會心驚肉跳,哪還有什麼坐台小姐敢自己送到槍口上!虛的假的偽的少在哥們這裏玩,茅台兩瓶,芙蓉王一條,中華一條,行就直接說聲ok,不行你就說聲no,咱們就一拍兩散,以後還是臭味相投的好哥們!”
漆金遠狠狠一咬牙,幹脆的道:“ok!媽的,何成你這也算一個軍區大院裏長大,一起躲在臥舍裏偷吃過麻花的兄弟?直到今天我才現,你這小子這麼黑!”
“嘿嘿,誰讓你每次都給我畫餅充饑,讓我水中望月?一看你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我就知道你準是有事求我。把你要查找的人員姓名身份最好連帶身份證號碼一起告訴我,有消息了我會立刻給你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