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1)(1 / 2)

分明置身於這樣寬敞的殿堂中,我卻沒來由的覺得窒息,似乎每一寸空氣都是立時致命的毒藥,景祥的一口回絕令皇帝與太後都怔在當場,那個喚作寧若的女子也窘得將頭埋得更低了。眾人的目光皆集中在殿中的那四人,沒有人注意到我的提早離場,我悄聲退出太後殿。

秋夜的寒風如刀子般,剜得臉生疼,那一陣陣的陰風似是刮到了心頭,否則我的心何至於這般痛。就這樣漫無目的的一直朝前走著,不知不覺竟繞到了太後殿後頭,雜亂無章的灌木叢,淩亂迭起的亂石,一片幽深靜謐的小湖,這裏似是荒棄了許久,沒曾想到這樣的夜,這園子竟是這般應景,我麵朝小湖安靜的坐於石上。

猛然發現我變了,變得快要不像我自己,那個灑脫的赫連菀鬱已不知腐爛在哪個角落,昔日與哥哥張弓射雕,與爹爹暢談海闊天空的畫麵依舊清晰如昨,隻是再也回不去了,那些成為記憶的片段,如今離得我太遠太遠了。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緣何宮牆內的彎月,看來叫人覺得心寒呢?若不是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歎息,我幾乎都不曾發現身後,不知何時竟立著個人,月光下一身白衣如洗,俊美的麵孔卻有如百年寒冰,是他!興許是緊張,腳下一動踢落一顆石子在湖中。

“是誰在那裏?”話語中充滿著防備,或者是多年的行軍打仗成就了冷漠謹慎的他。

“王爺好興致啊,放著佳人不顧,反倒來這僻靜之處賞月。”

似乎是聽出了我的聲音,他急忙收起了方才那副緊張的樣子:“鬱貴人吉祥,莫怪皇兄滿世界的找你,不想你竟也躲在了這裏。”不知是不是幻覺,總覺得他對我說話時,不再是那種冷冰冰的語氣,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看不清彼此的麵容,但一想到方才殿內景桓的指婚,我便不由得氣結:“王爺為何不應了那樁婚事呢,寧家小姐樣貌清麗脫俗,父上又是朝廷重臣。”不敢相信這樣的話竟是出自我口,事後回想起來那算算的略帶諷刺意味的話語中滿是醋意。

“可是我。。。哦?你也覺得寧若不錯嗎?”他話鋒一轉,把原本已說出口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或許是為我剛才的話刺傷了吧,“鬱兒。。。。。”借著暗淡的月光,他緊鎖的眉和手足無措的神情印在我眼裏,還未來等他說下去,園子那頭傳來一陣嘈雜聲:“怎麼七弟不見了呢,方才明明聽小順子說他朝這邊來了啊。”是大餅臉的聲音。

“咚!”的一聲,我居然落入了湖中,冰冷的湖水沁入心脾,令人窒息。我不識水性,隻是胡亂掙紮著,不敢相信那個伸出黑手的竟然會是景祥,如果說當初是心冷,那如今便該是絕望了吧,湖水沒過頭頂的那一刻我終於相信錦紫蘇的花語是絕望的愛,可憐我做了那許久執著的傻瓜。

正待我快要失去意識時,感覺被人一把橫抱起,衣衫帶了水壓得我手足皆不能動彈,隱約間仿佛聽到一聲冷冷的聲音:“那就如你所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