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整座皇宮仿佛霎時成了一座水晶宮殿,將那些汙穢通通掩埋的白雪之下,雖然宮人們努力清掃著露麵,然而去往漱景宮的道路依舊不好走,即便是這樣的情況下漱景宮裏依舊是門庭若市。在我跨入漱景宮時,婢女們甚至都無暇注意到我。
如今的姐姐已不再似從前那般總是著一身素錦,原先的她看起來總好像不屬於這個塵世一般,如果她的步伐能夠就此停住我也便不再說什麼了,隻是湯藥一事總叫我掛心,我進到殿內時姐姐正愜意的靠在軟榻上,見得我來這才仰起頭含笑著問道:“我以為你再也不會踏入漱景宮來了。”
不一樣了,她終歸是和從前不一般了:“我卻終究不能如你這般,即便你我間的姐妹情誼已斷,鬱兒還是不能不把你當姐姐看待。今日前來隻為一事,近日太醫館若再送藥來姐姐還是要謹慎幾分,那一日小連子換錯了你我的湯藥,項大哥也說那藥方甚是怪異,如今姐姐身懷龍胎還是留心些好。”
“此事便不勞妹妹費心了我自有分寸,妹妹還是多操心自己的事吧,既然那****我都已將話講開,你也就無需在我麵前假惺惺了吧,妹妹你可別真把自己當聖人了。”姐姐的語氣中盡帶著嘲諷的意味,她是說我在的惺惺作態,既然她不領情我又何必在此自討沒趣呢,隻是。。。她是不是表現得太過冷靜了,即便是認為我在故作姿態也不該是這般態度吧,莫非。。。
“那方子的事你一早就知道吧,姐姐我們畢竟是打小一起長大的,不管我們之間會變得如何終歸是不想看到你走上宸妃的路去。”原本隻不過是想來給她示警,不想姐姐本就是知情的,看來藥方的事是越來越玄乎了。
天邊掠過一隻黑鴉,候鳥們都已南遷了吧,隻不知這其中又有沒有誰帶去了我的牽掛呢,雖然南疆戰報頻傳,卻終究是些無關痛癢的事,對於父兄在在南疆的近況我卻是毫不知曉的,待到柳暗花明之時不知這支南征軍又是否能夠凱旋。
原本隻想回了暮菀宮去,但今日茗曦不在始終是不太習慣,希望她這一趟回家也可以同伊犁大人冰釋前嫌,信步在燕雀湖邊慢行,望著風雪中的燕雀湖,我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氣,如果大雪可以掩埋一切仇恨一切陰霾該有多少,其實多希望我還是從前的赫連菀鬱,即便隻是過客也總好過現在這樣****活在算計中,如果如果。。。可惜人是永遠沒有如果的。
“下官參見婕妤娘娘!”
回過神來卻不知伊犁大人竟已行至身邊:“伊犁大人也有如此雅興來欣賞雪景嗎?”
“下官是俗人又怎及得菀婕妤般風雅,難不成娘娘還在取笑下官當日醉夢樓上的糗事?”伊犁大人在宮中顯然要比當日恭敬許多,完全是一副世故圓滑的麵孔。但念及當日在醉夢樓上,他那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確是叫人忍俊不禁。
“我倒是真正理解到皇上為何這樣喜歡同伊犁大人呆在一起了,但皇上麵前的那個伊犁大人是真正的自己嗎?大人可知就連茗姐姐也誤會得你很深呢。”
“是嗎?皇上他雖然是大胤的王,很很多時候他隻不過是想有個人,能站在他的立場來替他想一想。可是就算下官能為皇上排解,卻始終不能夠了解茗曦她在想什麼,娘娘可知今次是茗曦那丫頭第一次回家,夫人她並非是茗曦的生母,往常即便是家裏出了什麼事,那丫頭也是不會理會的。所以下官猜想定是娘娘對她說了些什麼吧,不管最後丫頭是否能體諒,這也終歸算是個好的開始吧!”說到茗曦時伊犁大人眼中閃過絲絲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