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就這樣走到太後身邊是不是個正確的決定,然而事實上我也別無選擇,太後她每日的這個時辰都會去慈安殿的佛堂誦經,臨走時卻忽而對我淺淺一笑:“你來慈安殿的目的哀家並不十分清楚,但假使你覺得這裏是安全的,不妨就在哀家這裏住上些時日吧!”
當嬤嬤領著我往廂房去時,恰好經過佛堂,太後虔誠的誦著經文,往生咒,碧兒走的時候我所誦念過無數遍的經文,那此時的太後又是在為何人超度呢?
聊了幾句後才得知原來這個替我打點一切的嬤嬤是一直侍奉太後的老嬤嬤,她看來慈眉善目的像是鄰家的祖母一般,然而我可不敢小看了她,興許她便是太後的眼線吧。雖然留在太後殿需要十萬分的小心,但至少有太後那句話在,我和腹中小兒的性命當是無憂了吧!
“太後吩咐了說是婕妤住在慈安殿的這些時候,都由老奴來伺候著,所以娘娘如果有任何需要盡管吩咐了老奴去做便可。”嬤嬤的臉上始終堆著笑,規矩我自然是懂得的,便是自腰間解下一塊青玉塞給了嬤嬤,嬤嬤沒有像旁的下人那般含笑收下,隻是正色朝我跪了下來:“侍奉婕妤是太後的指派,老奴隻是在恪守本分,婕妤娘娘這般若是叫太後知道了,興許還道是老奴照顧不周了。”
我倒也不勉強她,然而平日裏即便是安順也總是欣然收下我的打賞,如今方來到慈安殿嬤嬤就先給我來了個下馬威,很多東西也是銀錢所不能夠辦到的吧!
我攙起了嬤嬤:“是我失禮了還望嬤嬤不要見怪!以後的日子還要有勞嬤嬤多加照拂,我這裏不需要打點了,嬤嬤自去忙吧。”腹部一陣隱隱作痛,那種惡心想吐的感覺又湧了上來,我怎能讓嬤嬤看到呢,在太後對我的態度明朗前,我怎麼可以讓她知道呢!
隻是估摸著嬤嬤已經走出屋子,這才從衣袖中掏出梅子來塞入口中,原本懷著孩子便已經是件十分辛苦的事了,偏我還得藏著掩著。慈安殿到底是旁的殿宇所比不得的,畢竟是太後居住的地方我不敢隨意走動,隻是兀自在園子裏坐坐,冬日裏難得的陽光,曬得人懶懶的,比之來鳳殿這裏來得更肅穆,甚至給人一種感覺,哪怕是園子裏的一草一木都是精心修剪整齊的。
想著日裏太後說過的話,盤算著我究竟該不該讓太後知道我的事呢?然而正當我還在思量著,今後的日子該如何在太後殿自處時,卻聽得門外有小太監通傳太後駕到。
我收拾起混亂的思緒急忙迎了出去,正當我下跪行禮時她卻是急忙差人攙了我起來:“身子重的人哪堪這樣又跪又拜的!”太後此言一出我卻是愣在當場,難道說方才我在屋子裏吃梅子時卻是被嬤嬤見著了?
進屋後太後遣退了眾人,又示意我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語重心長的說道:“有了孩子是好事,為什麼不說出來呢,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畢竟是皇帝的孩子哀家的孫子,誰人敢動他一根汗毛?一會哀家就召何太醫來給你瞧瞧,凡事有哀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