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冬天,穿著厚厚的衣服,他抱著裴謙也是輕而易舉。
外麵的小廝看到裴燁抱著裴謙,一臉焦急擔心的表情,趕緊小跑過來要幫忙,卻被裴燁避開,道:“先去找大夫。”
後麵裴瑜和裴晟跟了出來,裴燁側過臉冷淡的道:“恕裴燁不能招待兩位,伯勞,送客。”
說完,便沒有在理他們,徑自抱著裴謙向著小院走去。
裴謙痛的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要移位了。顫唞的縮在裴燁的懷中,不敢動。
不禁在心底罵裴晟下手真狠。
裴謙和裴晟是向來互相看不對眼的,兩人在一塊,總是要打得你死我活。
六歲的時候,齊王妃帶著裴謙和裴燁進宮,因為裴謙之前一直是在生病,並不像裴燁那樣已經是宮中的熟客了。
他第一次進宮,緊緊地揪著裴燁的衣角,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靈動又膽怯的左顧右盼,是對陌生環境的不安。
然而並沒有多害怕。
所以有其他小孩叫他一起去玩的時候,他期待的看了看齊王妃,得到不許闖禍的叮囑之後,便激動的去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
裴謙從小就待在齊王府自己的院子裏,並沒有其它玩伴。齊王妃也不準他和裴燁多親近,害怕將病氣過給裴燁。
所以裴謙是十分渴望能有小朋友一起和他玩的。
然而那些孩子是自成一團的,將他叫出來反而是各種欺辱。
嘴裏嘲笑他是病秧子,不受寵的小野種。
並且讓裴謙跪在地上當馬兒。
裴謙小時候比一般小孩要更加敏[gǎn]。
別人對他的惡意,他很容易就能感覺到。
越是敏[gǎn]的人越是固執,自尊心也就越強。
所以當裴晟一臉鄙夷的嘲笑他:“這麼病怏怏的馬兒,我可不敢坐,將我摔倒怎麼辦?”的時候。
裴謙立刻衝上去就將裴晟的嘴按住,對著他白白嫩嫩的臉狠狠地咬了上去。直到見血才鬆口。
之後的事情裴謙已經不太記得了,因為他被打的在床上躺了三個月。
即使如此,每次裴晟挑釁他,他也不會忍住自己的脾氣,直接反擊回去。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有所長進。
裴謙痛的迷迷糊糊時還在想,人生已經如此不快了,為什麼不能肆意一些呢。
沒多久大夫就來了,將裴謙的衣服解開,看到他的腹部一大團青紫的痕跡,甚是駭人。
裴謙皮膚白皙,這樣的痕跡在他身上看著格外的嚇人。索性並沒有受內傷。大夫隻給開了活血化瘀的藥物。
因著這次打架,裴謙痛苦的在床上躺到要過年。
外麵熱熱鬧鬧的各種喜慶,裴謙在屋裏悠閑地斜靠在軟塌上看著一本閩南遊記。
手邊放著萍兒姑姑做的甜食蜜餞,再遠一點則放著一碗濃濃的藥湯。
窗邊紅色的剪紙為他蒼白的臉頰添加了淡淡的粉色,顯得氣色好了不少。
他雖然眉目清淡,但是唇角勾起了一絲弧度,顯現出主人心情不錯。
沒過一會,黃鸝進來說齊王來了。
裴謙沒想到父親會來這邊,趕緊將書放到一邊,身體坐正。略有些緊張的看到裴清進來。
然後抑製著內心的歡喜激動,矜持的喊了聲“父親。”
裴清隨意坐在裴清對麵的椅子上,看著他明顯瘦了一圈的臉,關心道:“最近好些了嗎?”
裴謙看著裴清的目光帶著濡慕,有隱隱藏著歡喜,聽到裴清關心他,便什麼都無關緊要了,隻是點點頭,很是乖巧的說:“已經好啦,沒什麼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