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謙眉眼低垂,像是睡著了,嘴裏卻冷言冷語:“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不會知道嗎?不用你在這裏多嘴。”
裴燁並不和他爭吵,隻是動手將被子拉到裴謙的下巴處,幫他掖好。
裴謙乖乖的沒有動,像是累了不願意在和裴燁鬥氣。
裴燁最後看著裴謙,想說什麼,最後動了動嘴唇,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裴燁走了之後,裴謙將被子攏了攏,蜷縮起來。手指緊緊抓著被角。將頭埋進被子裏。
他是多麼渴望被關心啊。
然而有了希望便會有失望,所以還是不要有所期待了。
第二天,裴燁躺在床上看書,鸚鵡進來端了藥給裴謙。又說:“小公子,大公子剛才差人送了活血化瘀的藥,讓我把這個給您抹在受傷處。”
裴謙看了一眼,放下書,示意鸚鵡給自己抹上去。
鸚鵡也不知道為什麼小公子就是願意嘴硬,明明是喜歡大公子來關心他的,卻總是冷言冷語,去傷別人的心。
抹了藥,如此過了三天,才聽說左輕彥他們回到燕京了。
可是裴謙躺在床上,就是隨便動一下翻個身也是很痛苦的,很是難過不能親自去看到左輕彥進京。
打了勝仗回京,沿街百姓們的歡呼,那種場麵,一定很激動人心。
裴謙想象著左輕彥騎在馬上,一定是英姿颯爽,會迷倒京城的一片小姐公子的。
可惜自己不能親自過去迎接左輕彥,隻能讓伯勞將那把九連環交給左輕彥的府上。
這樣一直耐心的等了五六天,左輕彥並沒有來齊王府,裴謙終於是等不下去了。
想要出門去找左輕彥。
伯勞和鸚鵡黃鸝三個團團圍住裴謙。要以死相逼,不讓他出門。
裴謙虛張聲勢,生氣道:“你們是想造反嗎?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改天你們自己當家做主吧,不用來伺候我了。”
伯勞三人忙跪著說不敢,但是依然不放人。
黃鸝道:“就是您現在砍了奴婢,奴婢也不能讓您不關心愛護自己的身體,這樣出去。”
伯勞勸說:“左公子打了勝仗回來,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才不會來找小公子您的,再者,奴才猜想,左將軍府現在勢大,也是想要和齊王府避嫌,要不然一回來就來拜訪齊王府,定會讓當今聖上不高興。所以公子您還是不要去找左公子的好。先養好身體才是第一。”
裴謙冷聲道:“放肆,什麼時候需要你說這些話,我看我這裏是真的容不下你了,還是做點好事,放了你去參加科考吧。”
裴謙自然是知道伯勞所說的避嫌,隻是理性上是一回事,感性上又是另一回事了。
然而裴謙是最討厭有人自作聰明,往往聰明的人,都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所以他這裏需要的隻是本本分分做事的人。
伯勞臉色一白,意識到自己犯了裴謙的忌諱,立刻跪著不斷磕頭,連聲道:“小公子,我錯了。”
並不為自己辯解,這樣隻會更加讓裴謙厭惡。
“去外門待著。”
裴謙到底是生病,再者心裏明白伯勞所說的忌諱,所以隻能繼續待在屋子裏修養。
這幾天天晴了,太陽暖暖的灑在身上,格外的舒服。
裴謙便起床來到院子裏活動。
院子裏種了幾株梅樹,此刻正相繼綻放。豔紅的顏色,張揚又自信。
裴謙在院子裏來回慢慢地走動,緩慢的伸展著身體。畢竟在床上躺了十來天,都快要成僵屍了,他隻覺得動一動骨頭都在哢哢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