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小看背後被撞。”嚴修濟皺著眉,冷冷道,“脊椎受傷導致高位截癱的比比皆是。”
周子軼:“……”天就是這麼聊死的。
嚴修濟不想聽周子軼開玩笑,但他也沒走開,就坐在台階邊上看著周子軼。周子軼身上痛,依舊被他盯得難以忽略那股視線,隻好又和他搭話:“看這麼久,終於覺得我好看了?”
嚴修濟另起話題:“你流汗了,很疼?”
周子軼:“不然我在這裝什麼雕像?”
嚴修濟沉默幾秒:“……你就不該管我。”
“嘖,我要罵髒話了,都這樣了你還給我講這些?”周子軼也皺著眉,不悅道,“你起碼說句‘謝謝’吧?”
嚴修濟道:“我會負責治好你的。”
“負責治病的是醫生,你頂多負責出錢。”周子軼道,“算了,咱們還是別聊了,我怕我越聊越氣。”
嚴修濟想了想,站起來:“你的身份證在哪。”
“在房間背包的錢包裏……”周子軼看他又走開了,忽地追問,“嚴修濟,你自己摔到哪裏沒有?你可別等我沒事了,你留下個後遺症啊。”
“我能有什麼事?”嚴修濟瞥他一眼,又往客房去了。
***
當天晚上,救護車呼嘯著把周子軼接進醫院,值班醫生又是檢查又是拍片的,一開始的陣仗還真不小。
主要聽著周子軼喊脊椎又麻又痛,醫生也擔心來個半身不遂什麼的。
周子軼倒是因為切身感受整個背後都在痛,反而覺得應該不至於過分嚴重——畢竟還能感覺到痛就是神經還在工作嘛。所以準備拍片的時候,他還能有閑心想起一樁事。
他提醒嚴修濟:“菲姐給我發了寫好的第一張請柬,說是你要看字,你要是還沒回複記得看完說一聲。”
說完,他就被推去拍片了。
嚴修濟看著房間門關上,靜默幾秒,掏出手機再次點開李菲的信息。
其實下午李菲發來照片的時候,他就看過了。但當時隻掃了一眼,確實沒回複李菲。現在嚴修濟打開李菲的信息界麵,本來是要直接回複的,可神使鬼差的,他又點開了那張照片。
白底金紋的請柬上,是專業人士手寫的漂亮鋼筆字。嚴修濟和周子軼的名字並列在一起,比之前那些寫著別人名字的樣品,又給人多了幾分實感。
嚴修濟看著照片上的兩個名字,“這太荒誕了”的想法劃過腦海,但又莫名覺得,這也不是不可接受。
——開弓沒有回頭箭。
嚴修濟是極少回頭惋惜的那種人。
他是華皓集團的掌托人,知道自己做了決定後,要背負到底。很多時候哪怕是狀況非常不理想,也要咬牙堅持。現在他已經在婚姻的道路上大踏步前進,就不會臨陣退縮。
況且,目前也沒什麼特別不理想的。
嚴修濟給李菲發了條信息:【請柬可以了,沒問題。】
至於李菲是今晚看還是早上起來才看到,嚴修濟就沒管了。
再說周子軼這邊,在醫院一通檢查,最後醫生得出一個結論。
——沒傷到骨頭。
痛倒是正常的,臥床靜養一陣就好了。藥開了一些外用的,住院都用不著,麻溜打包回家躺著就行。
跟著到醫院忙前忙後的嚴修濟聽了結論,心裏一直堆積的煩躁總算散去一些。他無視周子軼那“你看吧我就說興師動眾了”的眼神,call來司機,把人接回家。
剛回到家沒多久的司機又跑出來忙活,除了接人,還接到另一個活——明天買個輪椅給老板。看在紅包的份上,司機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司機甚至還幫著老板,把未來的老板夫人背回了樓中樓裏,直送到床。
好在這位老實巴交的司機,沒在意未來的總裁夫人為什麼沒睡主臥。不過這事也很好圓謊,畢竟主臥在樓上,周子軼現在不方便上下樓,所以就睡一樓,很正常。
“今天先這樣。”
一切終於暫時安頓好了,嚴修濟站在床邊,看著床上的青年:“明天我會找個護工來,你就方便活動洗澡了。”
周子軼望著他:“你別說得我好像癱瘓了似的……”
“烏鴉嘴的話少說。”嚴修濟居高臨下,淡淡說道,“還有事嗎?沒有就給你關燈睡覺了。”
周子軼眨眨眼,好像還真有問題。
“我想上廁所,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