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慈媽公司裏的主管打來的,一接到這個電話,董慈就有種不好的感覺。
“又生病了?!”
手機那頭的人聲音一頓,接著大聲說道。“病秧子一個怎麼就那麼虛弱啊,生病了不能提前說嗎?她不來那她的工作誰頂替?”
“你罵誰病秧子?”
董慈握著手機的手一緊,心裏的怒火越燒越烈,卻還在努力克製。“麻煩你說話放尊重些。”
“我呸!”
男人罵罵咧咧,心情似乎極為不好。“老子給了她工作怎麼還得供著她啊,臭寡婦養出來的女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都他媽假清高!”
話越說越過分,董慈被氣的發抖,忍無可忍之下,她冷聲道。“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像你這種沒素質的人和畜生也沒什麼兩樣!”
“我是畜生?”
男人似乎是沒想到董慈竟然敢反罵他,氣極了哈哈一笑,說道。“行,我是畜生。”
“告訴你那寡婦媽,她被解雇了!”
“……”
嘟嘟——
窗外的烈風卷起地上的枯葉,飄飄揚揚不知要飛向何處。董慈聞著醫院內消毒水的氣味,眨了眨幹澀的眼睛,忽然間將窗戶打開了。
冷風刺骨的撲來,如同刀割,雖然疼痛,卻也讓她清醒了不少。她努力的調整了下呼吸,握著手機的指尖有些發白。
不能哭。
董慈在冷風中凍得渾身僵硬,她倔強的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哭。
……
慈媽醒過來的時候,董慈正在望著窗外的天空發呆。
“小慈,現在幾點了?”
打完點滴後慈媽精神了不少,一睜開眼就開始找手機,她皺著眉頭嘟囔道。“小慈媽媽的手機有沒有響,我今天沒請假直接曠工,主管又要罵我了。”
“媽,我們不去上班了好不好啊。”
自從那個電話打完之後,手機就一直被董慈握在手中,一直沒有放開過。“你不是一直想開家餐飲店嗎,咱們去租個店鋪吧,我們自己幹。”
“說的輕巧,咱家哪來的閑錢可以租店鋪?”
慈媽以為她是在說笑,捂嘴又咳嗽了幾聲,指了指她的手說道。“趕緊把手機給我,我得快點請個假。”
“媽……”
董慈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慈媽說她已經被解雇的事情,她將手機往後藏了藏,不死心的繼續說道。“你不是有給我留著上大學的錢嗎?你先把這個錢拿出來開店,我相信以媽媽的手藝,開個店一定能賺錢的。”
“小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說些什麼!”
慈媽臉上的表情嚴肅了不少,板著臉訓斥道。“你忘了你爸爸去世前你承諾給我的話了嗎?你現在的主要心思是學習,然後努力考上那所學校,其他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媽媽不需要你操心!”
“可是……”
“可是你已經被辭退了啊。”
……
董慈並沒有告訴慈媽那個主管到底說了些什麼,她怕慈媽聽了傷心,於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慈媽生了兩天的悶氣沒有理她。
這幾天她一直忙於找店鋪的事情,每天奔波在外,看了很多家店鋪,卻沒有一個合適的。
正如慈媽所說的一樣,她還是不知人情冷暖,不懂這個世界遠比她想象中要複雜的多。
她站在街邊望著這片繁榮的商業街,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以及街邊凍得瑟瑟發抖卻仍堅持擺著小攤的商販,忽然間發現原來人生那麼艱難。
風呼呼的吹著,盡管她穿的很厚卻仍舊被冷風吹得臉頰冰涼,瘦削的身板有些發抖。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並沒有感覺到有人靠近,等她發現的時候,她已經被人整個的裹在了懷裏。
“你是在這裏等我嗎?”
景容從背後攬住了她的腰,感覺到她渾身冰涼,他皺了皺眉,解開大衣的扣子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在了懷裏。他俯身蹭了蹭她冰涼的小臉,含著笑的麵容淡漠了許多,冷冷道。“你是想凍死自己嗎?”
她是真的太冷了,而景容厚實的大衣又太過溫暖。董慈瑟縮了一下,頭一次沒有推開他的靠近。
景容見她手中一直握著一本筆記本,微微挑眉,想也沒想就從她手中抽了過來。
“還給我!”
本子上密密麻麻的記著各個店鋪轉讓的信息,已經有不少店鋪因為價位太高而已經被紅筆劃掉了。剩下的幾家店鋪上麵用紅筆標注了不少東西,還沒等景容看清,就被董慈奪了回去。
景容眼中閃過一抹明了,有些好奇的問道。“你要租店鋪?”
“不要你管!”
“錢不夠?”
“我說了不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