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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身醒來的時候，李擇期已經在準備早飯了，飯香從廚房裏飄出來，顧安身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胃，又摸了摸頭上綁著的紗布，記憶出現了片刻的斷層。
他昨天是不是發病了？
後來是李擇期阻止他的嗎？
明明可以不管他。
畢竟都說了討厭他，說那顆心不會再給他留一點位置，可那擔心的表情騙不了人。
李擇期，你還是在乎我的。
想到這兒，顧安身無意識地勾起了嘴角。
“李擇期……”他輕輕念了遍這個名字，“擇期。”
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心底發酵，甚至超越了沈遇這個名字帶給他的影響。
為什麼會這樣？
顧安身怔了怔，他起身下床去洗漱，鏡子裏倒映出他的模樣。
顧安身用沾了水的手摸上去，發現鏡子裏的人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和他長著一樣麵目的男人勾著嘴角對他說，“嘿，顧安身，你要丟掉你最重要的東西了。”
顧安身愣了下，晃了晃腦袋，讓雜音消散。
洗漱完畢，他打開房門正看到李擇期把粥碗放到桌子上，兩人對視。
顧安身發現少年神色憔悴，一張臉蒼白的厲害，脖子上的淤紫異常刺目。
“少爺，醒了就過來吃飯吧。”李擇期努力擠出笑容來麵對顧安身，“我去端菜。”
等到兩個人都坐上桌，便隻剩了沉默。
李擇期小口小口地喝著粥，不時夾兩口菜，乖得很，一點兒都沒了昨天那樣囂張反抗的姿態。
他的眼眶下有一圈青黑，應該是一整夜都沒有睡好。
見到這樣的他，顧安身卻有些吃不下飯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記憶像是錯亂了一樣，李擇期和沈遇的臉總是重疊再分開，而關於沈遇的記憶他都不大想的起來了，倒是和李擇期這兩年來的相處變得異常鮮活。
這個少年的眸子一直很亮，幹淨的像一碗水。
他的性子很急，也很容易暴躁，但是隻要自己一個眼神過去，小孩兒就會努力把氣憋回去，但依舊會偷偷瞪他。
隻是這種偷偷瞪他的眼神最後都會變成一種迷迷糊糊黏黏稠稠的愛戀。
愛戀……
顧安身想到了什麼，他喊了一聲李擇期的名字。
少年手中的筷子一頓，抬眼看他，眸子裏有些錯愕，像是不敢相信顧安身會喊他的名字。
顧安身和他對視，發現李擇期看他的眼神不一樣了。
剝去了那層愛戀的光，就隻剩了看待一個陌生人的冷漠。
顧安身感到了瞬間的不知所措，他放下了手中的碗。
李擇期看他樣子奇怪，一時心中閃過很多猜測，他問，“少爺，你怎麼了？不舒服是嗎？”
“李擇期。”
第二次從顧安身嘴裏聽到自己的名字，李擇期眸光顫了顫，他說，“少爺，你平時都叫我小遇。”
可顧安身像是聽不見沈遇的名字一樣，對他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你為什麼不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