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個月,李擇期終於可以開始去技校上學了。
他開心的不得了。
白天在學校努力學習專業技巧,晚上在家和顧安身相處的也越來越融洽。
顧安身積極配合治療,抑鬱症的症狀也沒那麼明顯了。
時間可以將傷痛掩蓋,甚至讓李擇期生出了一種也許這樣過下去也不錯的感覺。
直到有一天,他在網上看到了一段關於顧安身的視頻。
在窄小的船艙裏,少年的顧安身被綁在柱子上,親眼看著生母被折辱,他哭叫著,卻被拳打腳踢對待。
視頻裏充斥著綁匪惡劣的笑聲和謾罵聲,夾在女人的哀求。
這段視頻在全網傳開,指名道姓把顧安身心裏最想隱藏的東西扒開了放到了所有人麵前。
雖然很快被壓製下去,可是連李擇期都看到了,說明視頻的影響力相當大,顧安身一定……也看到了。
李擇期把視頻看了幾遍,心裏揪的生疼。
他雖然知道顧安身小的時候有過這種陰暗的經曆,可當真實看到,才真正意識到當時的顧安身有多絕望。
他給顧安身打了電話,卻沒人接聽。“!山!與!氵!夕!”
心裏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李擇期一遍一遍地撥號,打了十幾個電話仍舊打不通。
別墅的門鈴被按響,李擇期以為是顧安身,便趕緊跑過去開門,結果打開門卻見著梁宇明站在門口。
高大的青年帶著鴨舌帽和口罩,見著他便摘下了口罩,對他說,“擇期,你很快就可以自由了。”
“什麼意思?”李擇期見到他沒有驚喜,隻覺得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顧安身看過視頻後,開車上了高速。”梁宇明說,“我想,以他當時的精神狀態,應該回不來了。”
“視頻是你發的?!”李擇期震驚地喊出聲,他一把揪住梁宇明的衣領,叫道,“你瘋了嗎!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梁宇明皺眉,“你不是一直想逃離顧安身嗎?我這是在幫你,你為什麼要說我瘋了?”
他說,“真正的瘋子不該是顧安身嗎?我這樣做也算為社會除害了不是嗎?”
“除什麼害!梁宇明你簡直不可理喻!”李擇期道,“我認識的你不該是這樣的!他雖然那樣對待過你,可也沒有真的傷害過你!他現在有在治病了!我那天還說要讓他找個機會和你道歉,他也同意了……”
說到這兒,李擇期腦中閃過很多和顧安身相處的畫麵,心裏的恐慌讓他紅了眼睛,他說,“他有在變好了,真的在改了……”
“你現在把這種視頻放出來就是要他的命,你在害人啊,學長……”
“害人?”梁宇明皺眉,“我隻是想幫你,而且顧安身他是個人渣,不值得同情。”
他問,“擇期,你不會還喜歡著他吧?”
“對,我喜歡他!”李擇期的眼淚掉下來,他推開梁宇明,吼道,“我就是喜歡顧安身,他是我的家人!”
說著,他抖著手撥張弛的電話,鎖了別墅的門,往外跑。
梁宇明愣在原地,看著李擇期跑遠,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用力到骨節發白,卻沒有追上去。
李擇期太讓他失望了。
*
張弛的電話也打不通,李擇期真的慌了。
他打車,報了顧安身公司的地址。
在車上突然接到了聞城的電話。
說顧安身出了車禍,情況危急,正在搶救。
聽到這話,李擇期的腦袋頓時像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掛了電話,讓司機調轉方向去了聞城父親的醫院。
下了車,他的腳步都是虛浮的,急匆匆地往聞城所說的搶救室跑。
剛跑到搶救室便見那燈啪的一下滅了,從裏麵推出一個蒙著白布的病人,雙腿霎時沒了支撐身體的力氣,李擇期扶著牆才得以站穩,他踉蹌著走到病人身邊,手一直在抖。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差點讓他直接癱倒在地上。
“那不是我。”下一刻,拍他肩膀的男人已經伸手抱住了他,把身形單薄的少年抱了個滿懷,顧安身聲音帶笑,“不過看你這麼緊張,我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