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燈的光曖昧不已,印在他墨色的瞳孔, 顯得幽幽暗暗, 似有怒火在燃燒。
斯叡扯下領帶,把西裝外套扔在地上。襯衫解開了三顆扣子, 微微露出和那張冷峻的臉稍顯不符的秀氣的鎖骨。
那起伏的弧度,有、有點好看……
黎落愣愣看著他, 忽然想起來,他的鎖骨窩裏, 有一顆痣。
隻不過他平時穿衣服像個老幹部, 向來要扣上最後一顆扣子, 校服也是,所以他那顆痣, 那顆性感的痣,大概隻有她一人得見。
等等, 等等。現在不是為美色所迷的時候。
他長腿一跨, 不過幾步就來到床邊。
高大的身軀帶來強大的壓迫感, 黎落不僅腦子變成了漿糊, 舌頭也打了結。
“老、老老板……”
她一雙鳳眼瞪成了杏眼,在她驚恐的目光中, 斯叡把身上的銀色馬甲扔掉,坐在她床邊,看她。
眼睛在看她,手也在……手在幹什麼!
黎落一個激靈,死死抓住被子, 誓死不從。
三軍未動,馬屁先行。
“老板!我正直不阿的老板!我發誓,我剛才隻是感歎一下生活如此多艱,並沒有想讓老板付出任何勞動來滿足我的妄念!我不配!我把床讓你給,我走了!”
斯叡一雙冷清的眼依舊一瞬不瞬看著她,光是看表情,實在無法讓人聯想到他的手多麼的……放肆。
上半身依舊挺拔,可幹的不是人事。
黎落快哭了。
她躲,躲不開。
他的手靈巧得要命,黎落穿的是粉紅色的睡裙,很……很容易就城門失守。
她紅著臉,怒道:“斯叡!臭流氓!你再鬧我就要叫人了!大半夜你來我這兒幹什麼?”
斯叡靠近她,一雙深色的眸子少了幾分冷清,原本氤氳的怒火變成了別的東西,“叫,把人都叫過來,看看。”
“……”黎落氣死了,瞪他。
斯叡看她半晌,一隻手托起她的後腦勺,在她唇上重重親了一下,用力咬著下唇,輾轉好一會兒才放開。
有點疼,但他嘴下留情了,沒給她把唇角咬破。
斯叡問她:“有人這樣吻過你嗎?”
黎落氣道:“有!”
他眼睛頓時一斂,帶出幾分危險,“誰?聞玉山?”
“你!”
斯叡轉眼就笑了,察覺到她想跑,幹脆把她按住。掛在肩頭搖搖欲墜的睡衣下滑。
皮膚一接觸到空氣,立即感覺一冷。
他的手節骨分明,是黎落見過最漂亮的手。那指節修長而有力,以前的時候,黎落就不止一次的想,這應該是一雙彈鋼琴的手。
優美,修長。
她向來不吝於用所有最優美的詞彙誇獎他的手,卻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被這樣那樣!
黎落身體不自覺顫栗起來,讓她有點哆嗦。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黎落想跑了,她掙紮,但力氣敵不過,很快就丟盔棄甲。
動彈不得。
她氣得眼尾微紅,“大狗比!王八蛋!臭流氓!”
她說一句,斯叡的臉色就黑一分,他沉聲問:“有人摸過你這裏嗎?”
黎落別開臉,不搭理他。
他又問:“有沒人這麼對過你?”
黎落身體蜷縮起來,聲音都帶上了點哭腔,賭氣道:“有!”
“也是我?”
“不是你。”
斯叡停住動作。
話音剛落下,黎落就知道她說了句傻話。
因為她能清楚的感受到男人身上傳遞過來的怒火,仿佛即將溢出的熔爐,讓她不堪忍受。
偏偏很奇妙的又能感受到他的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