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噴頭的熱水就淋下來。

斯叡上手,搓。

價格高昂的禮服就這麼被殘害了。

他的動作有些粗暴,衣服被撕下,放在一旁,仿佛一塊破布。他本來凝固的傷口又有血水流下來,瞬間染紅了浴缸。

麵色依舊冷冽,不帶情\/欲,仿佛完成什麼嚴肅而又聖潔的任務般。

“我、我自己來……”黎落快嚇哭了。

他不為所動,依舊非常專心的給她……搓。

洗澡。

就單純的給她洗澡。

皮膚洗出一股淡淡的粉,迎著水光,仿佛上好的瓷胎。

斯叡低頭,親了親她瑩白如玉的肩頭,把她蜷縮成一團的身體提起來,扯了一件浴巾裹住,抱出來放在床上。

把她搓幹淨了,也擦幹淨了,又用毯子把她裹成一團,塞進被窩裏,人也跟著躺了進來。

從背後抱住她,一句話也不說。

依舊非常沉默,死氣沉沉的沉默。

黎落感覺不太對勁兒,問他:“你怎麼了?”

“你的傷要不要緊?”

斯叡臉貼著她的背部,悶聲道:“沒事。”

沒事怎麼可能這樣。

想了想,黎落轉過身來,抱著他的腦袋吧唧親一口,“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難得她主動獻吻,斯叡卻拚命的埋著腦袋,不抬頭,不讓她看到自己的臉。

埋著埋著……埋胸去了。

……真的不是伺機占便宜嗎?

行,看在他今天居功至偉的份上,先不計較了。

黎落忍住,問他:“到底怎麼了?”

斯叡沉默了一會兒,因為臉埋在胸上,聲音聽起來更加沉悶了些,“不要離開。”

“沒走呢。”

他終於安靜不少,又頓了一會兒,悶葫蘆終於開口說話了。

“以前有段時間,找不到你,總是會做噩夢。”

“夢見什麼了”

“就剛才那樣,渾身是血,沒氣兒了。”

這話說得黎落也害怕了,忙道:“呸呸呸,說什麼傻話?我活得好好的!”

斯叡抬頭,瞪她,狹長的眼眸都是控訴,他一字一句道:“活得好好的?一聲不吭人間蒸發,對我來說可不就是死了一樣麼?”

“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你真是——”

好還沒說完,唇上被黎落親了一口。

吻是甜的。

斯叡頓了一下,繼續控訴,“你真是——”

吧唧 ,又親一口。

“你真是——”

吧唧。

“你夠了!”斯叡繼續控訴道:“以為這樣我就原諒你嗎!”

“那我不親了。”

“……”斯叡眉眼帶上些許委屈的神色,這是很難見到的。

他一雙眼眨也不眨盯著她,然後下了定論,“負心的女人。”

背對著她,繼續一聲不吭。

生氣了嘛。

這一次輪到黎落從背後抱住他,給他順毛。

沒順成功,兩人一致保持沉默,最後都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斯叡已經不在身邊。

黎落掀開被子一看,發現床單上的血跡十分刺目。

她愣了一下,幾乎就要以為她親戚可能來了,但混沌的腦子一轉,想起來應該是斯叡的傷口流血。

也不知道包紮沒有。

黎落洗漱完畢,出來後,一眼看到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手已經包紮好,此時又抱著他的筆記本,又在忙活。

黎落賠笑蹭過去,想關心關心他,卻被他冷臉一對,轉身進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