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叡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將將下山, 病房裏沒有開燈, 視線有些許昏暗。
這裏是獨立的VIP高級病房，很安靜, 安靜到落針可聞，讓人喘不過氣來。
斯叡手指頭僵硬得不行, 冷冰冰的，像塊冰。淡青色的血管隱在白皙的皮膚下清晰可見。他用手摸了摸, 仿佛能投過這一層薄薄的血肉聞見輸液的味道。
三天了。
斯叡沒想到, 這一次的病居然來勢洶洶。
特助進來的時候, 斯叡還在走神。
“老板。”特助手裏拿著廚師剛送來的營養餐，“要不要墊墊肚子？”
斯叡偏頭看向他, 第一句話是：“她有聯係過我嗎？”
看到他期翼的眼眸，特助都不忍心說了。
可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斯叡的眼睛黯淡下去, 麵上的冷, 比外頭的寒霜更重幾分。他隨意塞了幾口營養餐, 恢複些許體力後, 問特助拿了手機。
拉了半晌沒個可以聯係的人。
特助說：“老先生打電話過來問候過，但我記著老板的話, 沒說。”
老先生是斯叡的爺爺，斯家上一代的掌權權。
老爺子年紀大了，自己也是個藥罐子，這種事情不該讓他煩心。
斯叡淡漠點了點頭。
特助欲言又止，糾結很久, 決定還是把老板內心的想法說出來，即使會挨罵。
“老板，黎小姐一直在劇組拍戲，沒去過別的地方。”
“嗯。”
“還有……”
“還有什麼？”
“最近網上又有一些關於黎小姐不好的傳言，不過現在已經平息下去了。”
斯叡抿唇，伸手問特助拿資料。
特助還能怎麼辦呢，當然是給了。
把網上傳得沸沸揚揚的爆料，以及話題都搜給斯叡。
斯叡瀏覽完後，目光一直定在黎落的小腹上，腹部有一塊淤青，看著觸目驚心。
他知道她皮嫩，稍微留一點痕跡看著都很恐怖，有時候在她身上種個草莓都要好幾天才能消掉。
如今這麼大一塊，也不知道疼不疼。
斯叡眸色暗了暗。
他指著越千顏的照片問助理，“這個女人，怎麼沒完沒了？”
聲音有些冷冽，很平時冷淡卻不失溫和的口吻不同，這一次，他是憤怒的。
特助立即道：“老板，之前張律師聯係過我，說上一次網曝——就是那個狗仔第一線皮下的訴訟已經有進展了。之前深受其害的明星藝人也非常配合，這一次夠他喝一壺的，少不了要蹲幾年。為了減刑，他就把之前的雇主供出來。”
“哦？”
“其中就有越千顏的交易記錄和聊天記錄，隻不過還在核實階段，沒有傳審，消息沒爆出來。”
“有庭審資料嗎？”
“有。”
“給我發一份。”
他家老板真是太勞心勞力了，這才剛剛醒，又要操心。以前他擔心自己會猝死，現在擔心老板會猝死。
特助沒辦法，隻好乖乖給了資料。
斯叡低頭認真翻閱著資料，纖長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陰影，更顯得臉色蒼白。
許久之後，他抬起頭來，跟特助說：“準備一下，明天我去劇組。”
“誒？可是醫生說，現在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