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

黎落足足簽了厚厚一疊簽名才從辦公室出來。同時收獲的,還有機封表白的信,約莫是粉絲寫給她的。

黎落受寵若驚,全收起來了。

她還是第一次直麵粉絲的熱情,也終於有了一點點公眾人物的覺悟。

此時微弱的日光已經逐漸偏西,一臉焦急的少年目含懇切的望著她,唇紅齒白,神態懨懨。

像極了小時候挨揍然後怯怯躲她身後尋求庇護的模樣。

黎落一下子就心軟了,本來還想嚇唬嚇唬他,瞬間沒了興致,好笑道:“不是說你的壞話,別怕。”

黎澤放心了,急哄哄就要走,黎落卻道:“急什麼,你姐夫一會兒來接我們。我那輛車還在保養沒接回來呢。”

她說起你姐夫這兩個字的時候,隱含一絲甜蜜,嬌俏又自然。

黎澤頓時來了精神,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好說的。

他在學校又不是與世隔絕,兩人的事情自然也都知道了。

兩人去了學校附近的奶茶店坐著等斯叡。

每次放假,學校門口都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此時學校的人潮還沒散去,到處都是私家車,鬧哄哄一片。奶茶店裏平時人滿為患,此時倒是難得安寧。

黎澤第一次來這種小女生愛待的地方,頗為不自在。他扭了一下身子,在黎落淩厲的目光下安分下來。

黎澤問她:“你真要嫁給他啊?”

“不然呢?”

“他好像還挺好的。”

“那是。”

黎落頓了頓,忽然想起一件事,“喂,我問你個事兒。”

“什麼事?”

“就……當初他躲櫃子那事,你怎麼知道的?”黎落問起來有些許不自然,一雙眼飄忽著,漂移不定。

黎澤回憶了一陣子,回道:“當時老爸要揍我,嚇得我要躲櫃子裏,然後就……正巧碰到了。”

這是黎澤的習慣,黎落自然也知道。

這小子平時桀驁得像個刺頭,看上去像個缺少毒打的毛頭小子,但實際還是很乖很乖的。

在外麵再怎麼日天日地,回家該挨的揍還是要挨。

每次被逮得狠了,就會躲櫃子。

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

黎落扶了扶額頭,歎氣道:“我知道了。”

“姐,我好不容易放一次寒假,我們去瑞士滑雪唄。”一離開學校,黎澤就像出籠的鳥兒,歡欣雀躍。

“不行,我今年另有安排。”

一提起這個事情,黎落又是一個頭兩個大。

她要跟斯叡回去。

回斯家。

雖說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斯叡還為了她把時間延後,但總歸是怕。現在已經到了不得不見的當口。

黎落雙手捂臉,悶聲道:“今年新年你得和爸爸過了,我有事出一趟……遠門。”

經過黎澤逼問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黎澤聽了,狠狠悶了一口奶茶,拿出喝酒的架勢來。他重重歎氣道:“我心裏不太得勁。”

“和你有什麼關係?”

“一想到你要嫁人,以後就剩我和老頭子相依為命我就覺得淒涼。”

“……”

黎落沒好氣瞪他,“我以前不嫁人的時候也沒見你消停過。你不淒涼,我倒是覺得咱們爸挺淒涼的。”

黎澤沒反駁她,又大口大口吞了一杯奶茶,歎氣,“他們不會欺負你吧?”

“這……不會吧。”

“沒關係,到時候你一通電話,我和老頭子就趕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