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以後要是沒了皇叔在身邊提點他,他會不會讓朝中那些老狐狸給算計了去。
“不,走還是要走的。”楚嵂淅慵懶的點了點他,他的手指白皙修長,宛如上好白玉雕成。
“為什麼?”楚雍?實在不明白自家皇叔到底在想什麼。
楚嵂淅知道今天沒給個答案,侄子是不會滿意的,想了想也算是提點他最後一回,他用清冷的嗓音淡淡的道:“就因為朝廷的爭鬥越來越盛,一群傻子爭地盤,我懶得摻和,就想離京去遊山玩水去,省得老被他們找上門要我選邊站,忒煩人。”他可沒興趣整天跟那些老狐狸瞎扯,如果不是皇兄臨終所托,他早就撒手不管,到處遊山玩水去了。
楚雍?一聽,心知皇叔這麼堅持要離去,就算跟禦史那些人沒直接關係,也有間接關聯,不由得氣紅了眼,“我就知道還是那些人作的妖,皇叔,你告訴我是哪些人上門打攪你清靜了?我非得一個個抓來治罪不可!”
“皇上,皇位上坐的是你不是我,你也該長大了。”楚嵂淅歎了口氣,看著楚雍?已從當年的半大少年,成了如今已有威嚴相貌的一國之君,覺得自己這些年也不算白花了時間,若是什麼事都得先問過他這個輔政王,那到底誰才是皇上?
“皇叔……”楚雍?的嗓音一弱,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
朝廷上為何會有這些聲音出現?一部分自然是因為黨爭,一部分也是因為幼主之下還有一個權傾朝野的輔政王,總讓一小部分的人有了別的心思,甚至蠢蠢欲動。
皇叔今日撒手不管,說是懶得理會那些文官史官諷諫,可是又何嚐不是表明了態度,讓他這個皇位能夠坐得更穩當。
“回宮去吧,我又不是一輩子不回京了,你身為一國之君,做出這種小兒樣子,豈不是等著讓人看笑話?”
楚雍?知道這句話就等於是楚嵂淅下的逐客令了,也代表他今日來的目的終究沒有達成。
他眼裏蓄著一點水意,眼淚似乎下一刻就要奪眶而出,可是在對上楚嵂淅似笑非笑的眼神時,想起自家皇叔的手段,就把所有的眼淚給逼了回去,他深深地作了一個長揖,這是一個帝王能夠給的最大禮節,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楚嵂淅看著人走遠了,這才又放鬆了身子,隨手拈了一個果子塞進嘴裏,臉上滿是算計得逞後的笑容。
“嘿!小狐狸想得挺好,還想要扣留本王爺下來對付那些個老狐狸,我可沒那麼傻。”又輕啜了一杯果酒後,他隨手將杯子一扔,也不管那上頭還鑲了貴重的寶石,揚著聲吩咐道:“都給爺手腳麻利點,能夠收上的就收著,不能收著的也都給我造冊記好了,等著下一批運走,爺明兒個就要展翅高飛啦!誰都不準扯我的後腿,明白了沒有!”
“明白!肯定不能誤了爺的好事!”屋子裏裏外外像是波浪一般的聲音一陣陣的傳了進來。
楚嵂淅滿意地笑著,站起身,甩手進了內室。
西南啊西南,爺這就要來了!
皇室分封至藩地,不說其他,光船隻還有其他隨行的官員等等配置都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備好的,所以第二天,楚嵂淅搭上的船不是他出行該有的王船,隻是高級些的官船,給一般官員還有舍得花上些銀子的百姓富戶等搭乘的,說不上大氣豪華,可是跟一些小船家比起來,安全性還有舒適度自然是少不了的。
更別提他訂下官船最大的房間,還有好幾間房擺放他的個人物品,幾乎包下了一整層,比起王船來說,除了少了他個人出行的儀仗外,其實也差不了什麼了。
大船揚帆啟航,揮別繁華的京城,一路往南而去,一開始幾日,甲板上還有一些人甚至是女眷出來看看周遭的景致,可是一連幾日,除了停靠在碼頭以外,一眼望去除了滔滔河水外就沒有別的變化,也讓許多人沒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