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填滿,她冷淡的模樣,她歡笑的模樣,她嘴硬的模樣,還有她理智地落淚和逼著他離開的樣子……
如果早知道是如此,他為什麼要離開呢?
天下人的死活又與他何幹?這天下又不是他的天下,他也不以那些子民的悲喜而悲喜,他在乎的就隻有她一人……
他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靠近,直到對方伸手想要搭上他的肩,他才冷冷地往回看。
樊家村兩個最小的孩子,大寒和小寒,手中各捧著一捧粉色小絨花,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不是回京去了?”
楚嵂淅神色不善的看著兩人,冷冷的問道:“她在哪裏?”
在他心裏,樊家村的人並沒有比害死她的蟲子好到哪裏去,如果不是他們,她也不會留下來,更不會離他而去……
大寒和小寒對視一眼,覺得帶他過去也無妨,就走在前頭領著路,太寒說道:“跟我們來吧,妹子看到你回來了肯定也高興。”
三個人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少了洛晴衣,他們不過是趕屍人和高高在上的王爺,說不定一輩子都不會有任何交集。
他們往溫泉那兒走,楚嵂淅想起之前和洛晴衣在那裏的快樂時光,益發覺得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
他看見樊家村有不少人都在那兒摘著地上的粉絨花,其它人見到他,雖然覺得有些訝異,可也隻是點點頭後繼續摘花,並未多說什麼。
楚嵂淅也沒有跟他們寒暄的打算,又往前走了幾步,他發現溫泉的邊上圍起了一道棚子,他沒細想,隻覺得大約是樊家村人特有的墳葬習慣,然後慢慢的走了進去。
他一走過去,樊家村幾個年輕人就忍不住擠眉弄眼,穀雨則是瞪著大寒和小寒,小聲的質問道:“怎麼把人給帶過來了?這是捉弄人呢!”
“他問妹子在哪兒,我就把人帶過來了。”
大寒和小寒是雙胞胎,兩個人很有默契的眨了眨眼,眼裏滿是逗趣。
二十四節氣有一半的人在這兒摘花,幾個人都看著楚嵂淅沉重的走進那個棚子裏,緊接著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就聽見裏頭傳來一陣尖叫聲,還有某個人被木桶砸到的聲音。
“色胚!我不是說過你要是再有什麼壞心思就斷了你的三條腿嗎?!”
楚嵂淅緊緊抱著失而複得的小姑娘,聽她說著這些日子的情況。
洛晴衣也覺得真的很神奇,對他說的時候,也覺得說不定真的是受到了樊家村還有洛家兩老的庇佑,才能有驚無險地度過這一關。
因為玉佩上刻的小絨花圖樣,後來她不小心把花給扔進鍋裏,再接下來她就喝了那藥,不斷的吐血,可是後來她吐的就不是血了,而是像要把肚子裏所有東西都給吐出來一樣。
然後更驚恐的是,那些嘔吐物中,有著一條條的蟲子還有蟲卵,她還沒反應過來,守在外頭的人聽見房裏的動靜不對,也不管他們答應了不進屋子,直接破門而入。
她一邊吐,一邊指揮著他們弄來石灰粉把那些嘔吐物給蓋住,緊接著就看見那些蟲子在石灰粉的覆蓋下不斷翻滾,然後徹底沒了聲息。
她先是吐,後又拉,持續了大半天,直到整個過程結束後,她整個人就像小死過一回。
不過不管過程如何艱辛,她總算活了下來,可喜可賀。
至於後來她告訴莫老頭她找到那個方子的引子後,又讓他琢磨著是不是需要更改用量,畢竟照她這種隨便煮的方式,實在太不專業,要是她身體再差一點,隻怕真的就要登上西方極樂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