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幹涉了,顧見深怎麼可能讓沈清弦變成一個把纏一纏當成日常消遣,隨隨便便就能生一窩小雪蓮的雪蓮族!
他是嫌綠帽不夠溫暖,還想讓自己喜當爹嗎!
顧見深這織夢的提議很不錯,沈清弦很讚同。
給沐熏織一個夢,讓他記起和亂鷹之間的甜蜜往事,這樣等他醒來,也許就有勇氣去麵對了。
說到底,沐熏心裏有個大疙瘩,他一邊堅信亂鷹狼心狗肺,一邊又忘不掉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所以始終在痛苦徘徊。
沈清弦想幫他解開這個疙瘩,哪怕兩人之間沒有誤會,也要學會放下。
沐熏對顧見深自是不設防的,當然設防了用處也不大,顧見深想送他一個夢,他就隻能老實接著——沒辦法,境界差的有點兒大,誰讓他不好好修煉。
沈清弦還挺好奇的,他問道:“他會夢到什麼?”
顧見深道:“我也不清楚,我隻是將他識海中最甜蜜的一段經曆抽了出來。”
沈清弦道:“也許會是小時候。”在沐熏還是沒名字的紫水妖,亂鷹還是一頭孤狼的時候。
顧見深看向他:“為什麼會這樣覺得?”
沈清弦道:“最初的相遇永遠是最美好的。”就像他和顧見深,最初的最初,兩人同樣稚嫩的時候,兩人從未見過彼此的時候,那第一次碰麵,改變的是彼此的世界。
總有那麼一個人,他出現了,你的人生就換了一隻畫筆,自此之後,他的顏色成了最鮮明最難以忘懷最刻骨銘心的存在。
像雪地中的篝火,像夜空中的皎月,更像海平麵上升起的朝陽。
永遠的,最耀眼的存在。
顧見深握緊他的手:“我們也一起做個夢吧。”
沈清弦轉頭看他:“回到萬法宗嗎?”
顧見深點頭道:“對。”
沈清弦反握住他道:“你……”
顧見深知道他在顧忌什麼,他吻了吻他的手背道:“我沒事的。”
他忘不了上德峰枉死的師兄們,可是卻能夠坦然麵對這段過往了。
就像沈清弦說的那般,這也是他最甜蜜幸福的時候,他遇到了摯愛的人,遇到了至親的人,完整了殘缺的人生。
沈清弦和顧見深相擁而眠,做了同一個夢。
他們不知道沐熏夢到了什麼,但他們回到了最青澀的十四五歲,看到了同樣青澀的對方。
他們相視一笑,最漫長的時間在這一刹那薄如蟬翼。
他們從未變過,一個笑容、一顆心、一份愛,穿透了一切,成為了亙古不變的牢固基石。
第二天,沐熏默默地守在殿外。
沈清弦道:“想去看看了嗎?”
沐熏點頭應道:“有勞師父和陛下了。”
沐熏總算鼓起了勇氣,想要去看一看了。
沈清弦拍拍他肩膀,並未再說什麼。
亂鷹那邊,顧見深早就溝通過了,亂鷹也抵觸,隻不過沒沐熏那麼堅持拒絕。
顧見深問他:“你心裏還有沒有輕染聖人?”
亂鷹便悶不吭聲了。
顧見深道:“心域隨心,你是認定了自己前路無望,所以才甘願走火入魔吧。”
亂鷹道:“陛下,我……”
顧見深道:“輕染聖人堅持說是你屠了擎天六城,你卻說自己從未做過,難道你就不好奇真相嗎?”
亂鷹眉心緊皺著,聲音裏全是苦澀:“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隻是想甩開我。”所以找了這樣一個荒唐的借口。
顧見深道:“我看輕染聖人不是這樣的。”
亂鷹苦笑道:“陛下,我很了解他。”知道他有多薄幸,知道他有多貪玩也知道他有多不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