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祺的控訴,讓夏沫心如刀絞。
紀言深終於不再是她一個人的了,這個認知,比他讓她下跪,更鑽心。
“你還我的孩子,你把孩子還給我。”
莫祺哭得崩潰,隨手拿過床頭的花瓶,直接扔向了夏沫。
‘嘭’的一聲,花瓶在夏沫的頭上開花,冰涼的水和著她的血,順流而下。
夏沫悶哼了一聲,吃痛的雙手撐地,卻正好壓在了帶刺的玫瑰上麵,刹時,又是股股鑽心的疼,從掌心蔓開,迅速湧遍全身。
紀言深看著她的慘樣,身形一僵。
莫祺緊緊抓著他的手,“言深,反正她肚子裏的也是野種,我要她肚子裏的孩子,為我們的孩子陪葬。”
“好。”
一個簡單的‘好’字,讓夏沫整個人疼得蜷成了一團。
病房門忽地被人打開,莫正剛與何枝麵色緊張的走了進來。
紀言深聞聲,順勢收回了自己的手,起身,矜貴的站到一邊。
在莫祺醒來前,他電話通知了莫正剛。
兩人見到跪在地上,蜷成一團的夏沫後,停頓了一瞬,而後,莫正剛朝病床而去,何枝則是奔到了夏沫身旁。
“沫沫,這是怎麼了?嗯?這是怎麼了?”何枝聲音顫抖的開口,“你流了好多血,媽媽帶你去包紮。”
“她不許走,沒有我的允許,沒有我的原諒,她隻能在那跪著。”病床上的莫祺尖聲利叫,哪還有半分平日裏假裝的優雅,“爸,因為夏沫,我丟了清白,我跟言深的孩子沒了,我的孩子沒了......”
“什麼?”莫正剛與何枝同時一怔,“你跟言深的孩子?丟了清白?”
莫祺再度哭咽起來,一邊哭,一邊將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從兩個月前開始,說到了今天這場災難。
夏沫跪在地上,上半身全靠在了自己媽媽懷裏,她現在很不好,肚子抽疼得厲害,全身發冷。
莫正剛看著何言深,嘴角抽了抽,“言深,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給我點時間。”
“好,伯父信你,也不逼你。”
何枝從震驚中醒來,這才注意到懷的夏沫很不對勁,“沫沫,怎麼了?你不要嚇媽媽。”
“媽媽,我的肚子好疼,快叫醫生,這個孩子,一定要保住。”夏沫伸手,緊緊地抓著何枝的胳膊。
“沫沫......”何枝心疼的撐著夏沫,眼裏全是熱淚。“媽媽帶你去看醫生,你撐住。”
“嗯。”夏沫疼得咬緊了牙關,臉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不許去看醫生,她肚子裏懷著野種,我要她的肚子裏那塊肉,為我的孩子陪葬。”莫祺嘶吼道。
何枝頓了一下,將目光望向莫正剛,“正剛,能不能......”
“爸,如果媽媽還在,她也會像何阿姨護著夏沫那樣護著我,可是她不在了,我成了沒有媽的孩子,我被人辱了清白,我丟了孩子,何阿姨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隻護著自己的女兒,你總要我把何阿姨當媽媽看,可何阿姨呢?她有沒有把我當作親生女兒看?”
莫正剛為難的看看莫祺,又看看何枝。
何枝隻能將目光落到紀言深身上,眼含熱淚的懇求,“言深,你跟沫沫這麼多年,就算現在什麼都變了,念在過去愛過的份上,你原諒沫沫,你救救她,她跟著我吃了很多苦,她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她......”
“媽媽,別說。”
紀言深皺著眉,什麼也沒說,幾步踱到夏沫麵前,躬身將她打橫抱起。
莫祺急了,如果不是莫正剛擋著,她整個人都要癲狂的滾下床,“言深,你在做什麼?你放下她,讓她自生自滅,讓她體驗一次我失去孩子的這種無力感。”
紀言深扭頭望向莫祺,“你放心,我親自送她去,讓她的孩子給你的孩子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