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殷若蘭回到京城之後,便是絕望至極,噬心蠱每每要將她折磨致死,南承稷卻總能想到法子將她醫治。
死期便是她最期盼的日子。
朝堂之中,南承稷坐在龍椅上,與文武百官正在討論北荒大軍南下的事兒。
但此時他卻有些心不在焉。
近日他總是會想起過往,張離歌的一顰一笑無時無刻在他腦中回蕩。
離歌,可是朕死期將至,你來迎我了!
此時正在諫言的正是上次唆使他殺死離歌之人。
“皇上,如今南朝國富民強,可以與北荒一戰。”
國富民強不假,可軍中無首是真,但凡雙目清明,便能將局勢看清,此人催促他正麵應戰北荒?
南承稷冷笑一聲,從龍椅上站起身來,沿著台階走到了那人麵前,淡淡道:“韓大人既然認為可以與北荒一戰,是否已有高見?”
南承稷雖然不冷不熱,卻渾身散發著帝王之氣,韓守君後背直冒涼風,總有一種被點了投名狀的感覺,他忙俯首弓腰道:“臣愚昧,暫無良策!”
“既無良策便勸本王與北荒一戰,你是何用意?”
南承稷逼近,韓守君更是膽寒:“這……南朝將士從不畏懼強敵,隻要南朝之風不敗,此戰必勝!”
“南朝之風為何?好戰?內亂?還是……亂臣賊子當首,為君者耳不聰目不明,才讓爾等趁虛而入,為禍朝綱?”南承稷袖袍一揮,背手而立,臉色陰沉。
韓守君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是微臣考慮不周,還請皇上恕罪!”
“為官者,需謹言慎行,韓大人應該懂得,既然你已認罪,那此次北荒一戰,你便與大軍同行吧。”南承稷又坐回龍椅。
韓守君嚇得雙腿都在發抖,此時有人突然站出來道:“韓大人年事已高,又是文官……”
“劉大人,包庇罪,與韓大人一起隨軍同行吧。”南承稷打斷了劉成的話,冷聲道。
劉成不想自己才說一句話便被南承稷定了罪,瞬間下盤不穩,跪坐在地。
“皇上……臣……”
“替朕鏟除李家張家,爾等功不可沒,待得北荒一戰凱旋,朕會好好賞你們的!”
劉成和韓守君聽不出褒獎之意,反而感覺自己大禍臨頭。
“皇上,此次北荒來犯,定然是做足了準備,而今南朝能統帥大軍之人,除了駐守西郊城的譚宗,東良城的吳帥廣,便已無良將,但是那二人若是從西郊城和東良城調遣到北荒邊防,那西部防線和東部防線就將失守。臣以為此時北征皇上與臣一同前去,一來皇上曾經多次與北荒作戰,經驗豐富,另則可以鼓舞士氣。自……張李兩家先後被抄,如今軍中潰散,皇上也可趁此機會穩定軍心!”王啟禮躬身道。
南承稷點頭:“就依王護國的辦法,此次北伐,朕親自去!”
“皇上……”
群臣想要勸阻,卻聽得南承稷又道:“凡參與諫言張李兩家謀反之人,全部隨朕征討北荒,違朕令者,當斬立決!”
頓時整個朝堂鴉雀無聲,紛紛猜測南承稷是何用意。
早朝之後,王啟禮卻沒有回府,而是直接去找南承稷。
“王護國找朕何事?”南承稷正坐在秋風苑中批閱奏折。
王啟禮行禮道:“皇上想給張李兩家平反?”
南承稷示意身邊伺候的人都退下,王啟禮不明其意,隻聽得南承稷淡淡道:“王護國過來坐!”
王啟禮不敢,但看到南承稷一直在等著,於是在他對麵坐下。
“你可知朕為何任你護國統帥之位?”
王啟禮搖頭,如若論將帥之才,譚宗和吳帥廣比他更甚一籌,當日南承稷將他匆匆召回,最後竟然將護國一職落在他肩上,王啟禮本是想要推脫的,但是想到恩師遭遇,便沒有推諉,重權在握,替張家平反的機會更大一些。
“因為朕信你,在朕戰死之後,能護旭兒周全,助他成為一國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