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拖延下去,後麵隻有更難過的。
褚寒汀嫌棄地低頭看了看衣衫襤褸的自己,暗自搖頭。可這時候想要找身幹淨衣服換是來不及了,他隻有勉強使個障眼法,糊弄過這幫後生去。至於過山口,硬闖是不成的,褚寒汀摸了摸懷中還未來得及歸還的莊主信物,咬了咬牙,隻好死馬當活馬醫。
但願陸仰山還要臉,這玉佩還能有用。
守著雙嶼山口的弟子們老遠就看見一人飛奔而來。他步子太急了,身後揚起了大片塵土,濺了他一臉一身。負責守衛的弟子們接連發了三次警告,那人都充耳不聞,他們隻能拔出劍來,隨時準備動手。
來人正是褚寒汀,他一臉足以以假亂真的焦急神色,在山口驚險地刹住腳步。褚寒汀急得一跺腳,揚起手中的玉佩,厲聲道:“大總管遣我下山,有要事要辦。信物在此,師弟們何故阻攔!”
為首弟子細細驗過信物,確實是一直由曹相安保管的莊主玉佩,便客氣地一抱拳,說道:“師長嚴令排查每一個路口,師兄想必也是知道的。您隨我來驗過身份,我等即刻便能放行,還望師兄海涵。”
褚寒汀一點也不想海涵,他毫不客氣地爆燃大怒:“事急從權懂不懂?誤了大長老的要事,你擔待得起麼!”
褚寒汀才將自己慣用的刻薄拿出三分來,狐假虎威的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一眾弟子盡管默默在心裏鄙夷他,可毓秀山莊誰說了算他們還是有分寸的,是以褚寒汀這樣胡鬧,一時也沒人真敢動手。
就在這時,山道上遠遠又走來一人。她蓮步輕移,看起來像個真正的大家閨秀,可人轉瞬間便已到了他們麵前。負責守衛穀口的弟子們一見她,便齊齊施禮,口稱“師姐”。
來人正是丁晚嵐。
丁晚嵐隻往褚寒汀的臉上瞥了一瞥便挪開了,轉而對守衛說道:“我奉大長老之命,前來接管要害部雙嶼山口的守衛。你們不各司其位,都堵在這做什麼?”
立時便有人將剛剛的事情對她說了一遍。
丁晚嵐聽著便皺起了眉,不耐地打斷了他:“既然是大師伯有命,又有莊主信物,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全都堵在這兒,做這些無用的爭辯,也不怕被人鑽了空子!”
她這一發話,眾人齊齊噤聲。反正出了事有人擔,她擔不下的背後還有大長老,他們又為什麼要做那吃力不討好的事?
於是褚寒汀順利地過了雙嶼山口,與丁晚嵐擦肩而過時,他低低對她道了聲謝。
餘下的半路,褚寒汀再沒受什麼阻礙。芰荷苑裏照例一片漆黑,宋東亭大概也被臨時征去守山了。褚寒汀從院牆越進去,輕車熟路地找到江瀲陽每每來時爬的那扇窗,跳進自己房裏。懸光還好好地藏著,褚寒汀攤開手掌,它便自發地跳進了他的掌心。
褚寒汀走到門口,忽地心中一動,回了回頭。他最後又借著月色細細將自己住了一年多的房子打量了一遍,心裏想著以後恐怕是再不會來了。
他推門便要走,可就在這時,大開的窗口忽地傳來一聲低笑:“徒兒,已經這麼晚了,你怎地不好好待在莊主師叔那裏呢?”
☆、第八十七章
曲洵就站在窗邊, 笑眯眯地望著褚寒汀,也不知已等了多久了。
如今的褚寒汀已用不著怕他,可曲洵這樣的行事風格處處透著詭異,叫慘白的月亮一照,看得他頭皮發麻。褚寒汀臉色頓時冷了下來,與曲洵無聲地對峙著。良久,隻聽曲洵輕歎一聲, 道:“本想好好留你在山莊做客,可你……”
褚寒汀冷笑一聲,推開門便要走。哪知曲洵身子一晃, 又攔在了門外。褚寒汀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道:“你要跟我動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