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意外的話,他們以後再也不會來了。
接下來他們便再想不出還能做什麼了。江瀲陽有些失望,硬是拉著褚寒汀努力地“修行”了好幾個時辰,直到日頭偏西才沉沉睡去。他們這一覺一直睡到子時都過了、宋東亭回來時,褚寒汀才被院子裏窸窸窣窣的動靜給驚醒。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借著月色,褚寒汀能看見外頭宋東亭影影綽綽的,也不知在忙活些什麼。後來那人影不動了,也不說回房,就這麼坐在院子裏。褚寒汀在床上坐了許久,終於按捺不住,披著衣服要出去,江瀲陽忙攔住他:“哎,你幹什麼去?”
褚寒汀輕輕推了推他的手:“我去看看他,別鬧。”
江瀲陽自是百般不願,褚寒汀俯下`身,好笑地捏了把他的臉,道:“東亭還小呢,剛沒了師父,我去安撫兩句怎麼了?”
“還小?”江瀲陽氣哼哼地撐起身體:“他也有小一百歲了吧,這要是個凡人,都恨不得投了兩回胎了,他小?”
褚寒汀伸出一根指頭,輕輕按在江瀲陽唇傷。江瀲陽頓時噤聲,總算不情不願地讓開了。褚寒汀一走,江瀲陽便氣急敗壞地把自己砸回了床上。多難得的一個花好月圓夜,調調情睡睡覺多好,偏有人這樣沒眼色!江瀲陽白天還對著曲洵房裏的空氣示威,結果十二個時辰沒過,竟被他那蠢兮兮的小徒弟給找了場子回去!再一想到這不懂事的便宜舅子竟還要跟著他們回天機山,江瀲陽就氣壞了。
那廂褚寒汀推門出去,到了院子裏,坐在宋東亭身旁。宋東亭滿麵疲態,看見褚寒汀也隻偏過頭去,蔫蔫地叫了聲“師兄”。
褚寒汀溫言道:“今日辛苦了吧?”
宋東亭扁扁嘴:“累是有一點,可不敢說辛苦——往後可能再沒什麼機會師父盡孝了。”
褚寒汀不接他的話茬,歎了口氣,道:“累了怎麼不回去休息?”
宋東亭沮喪地垂下頭:“師兄,我睡不著。我一閉眼就要想到師父以後再也回不來了……”說到這兒,他哽了一聲,飛快地抹了把眼角。
褚寒汀看著覺得心疼,便揉了把宋東亭的頭發,安撫地說道:“東亭,師兄昨日跟你說的事,你後來想過了麼?這芰荷苑裏往後隻剩下你一個人了,山莊的長老們各有各的忙,恐怕也沒有多少時間經常指點你。你不如就跟著我走吧,好歹也有個照應。”
宋東亭的眼睛亮了亮,大概有些心動;可他沉默半晌,卻道:“算了,師父身後留下的東西雖然不多,可怎麼也不能沒人看管。你不肯回來,我再走了,像什麼話呢?”
褚寒汀好笑地看著他,道:“這有什麼難的?你明日收拾收拾,把要緊的東西都帶上,就權當給芰荷苑搬了個家好了。”
宋東亭搖搖頭:“不成。死物是都搬得走,可師父還養的那麼些花花草草呢,它們可怎麼辦?師父從前說過,那些花有許多都是他從各處搜羅來的,有些極珍貴難得,難道我走了,就叫它們自生自滅麼?”
褚寒汀“哦”了一聲,眼角不受控製地跳了一跳:“花草?”
宋東亭訝異地看了他一眼:“怎麼,師兄忘了?”而後他很快又覺得釋然:“唔,這也難怪,你的心思一直都在修行上,從來不耐煩照顧它們的。那花圃就在咱們山頭往下走一點,現在已長成老大一片了呢!”
褚寒汀的心陡然跳快了兩拍,他飛速盤算著:曲洵種的花草,那他會不會就把生生不息草也混在裏頭養著?難道他還有“得來全不費功夫”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