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在空氣中扭動哀嚎,再也顧不上身陷其中的兩個人類修士,褚寒汀與江瀲陽終於得以鬆了一口氣。
然後他們頭也不回地走進曲洵的花圃裏。
生生不息草還真就混在這裏頭。褚寒汀與江瀲陽圍著它打量再三, 終於確認了這是株貨真價實地茁壯生長著的草,而不是一碰就要枯萎的幻象。褚寒汀小心地拿指頭碰了碰它,輕聲道:“可以采了?”
江瀲陽看著它柔韌地扭動著草莖,點點頭道:“我來。”
江瀲陽仔仔細細把這株生生不息草連根挖出, 按照破雲交代的方式保存好。整個過程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大概是最近最順利的一件事。此時他們身後的“鬼手”已幾乎被鳳凰火焚燒殆盡,褚寒汀總算放下心,他抬手把宋東亭叫過來,按照先前說好的,讓他挑一挑這花圃裏還有什麼要帶走的植物。
宋東亭方才受驚不小,至今也沒能接受好好一片葡萄架子怎麼就變成了這麼可怕的東西。他整個人還有點渾渾噩噩的,勉強選出幾株最珍貴、最難伺候的花,定了定神,虛弱地對褚寒汀道:“走吧,師兄,其他的花草自己也能活得了。”
褚寒汀點了點頭,幾人準備直接從後山離開。然而就在此時,嘈雜紛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褚寒汀回頭一看,隻見以曹相安為首的一群修士正匆匆趕了過來。他們看見後山這一片狼藉,不由紛紛大吃一驚。曹相安更是語無倫次:“這、這是怎麼回事!一地的焦土……怎麼還有衝天的死氣?”
幾百年來一直穩重持身、堪為後輩表率的曹相安氣得幾欲暈厥,緊接著,失去理智的他做了一件這輩子最勇敢的事——他一把拔出佩劍指著江瀲陽,憤怒地質問道:“江掌門,是你放火燒山麼?!”
江瀲陽當年在鼎盛時期的褚寒汀劍下也不曾落過多少敗相,曹相安的這把擺設似的劍對他來說也並不比孩子的玩具厲害多少。江瀲陽直接用指頭把指著自己的劍尖撥到一邊,不耐煩地說道:“曹莊主慎言,既然長了腦子,偶爾也動動好不好?我有什麼道理好端端地燒你後山的野草?替你春耕麼?”
即使曹相安現在對江瀲陽已態度大變,也不得不說他說得確實有道理——就算江瀲陽想要一把火燒了毓秀山莊,那也該去燒正殿,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有這麼做的道理。曹相安戒備地看著江瀲陽沒有說話,江瀲陽嗤了一聲,道:“你們的曲長老,偷了我後山禁地的藤蔓‘鬼手’養在這裏,現在下頭也不知埋了多少人命——你看看,我一把火燒了鬼手,這衝天的死氣和怨氣,夠不夠你們超度一年的?”
曹相安牙疼地抽了抽嘴角:“曲長老?”
江瀲陽聳聳肩:“罷了,說到底是你們的家事,自己查去就是。我還有事,先不奉陪了。”說完,他看向褚寒汀,道:“該走了吧?我來帶這個累贅。”
直把曹相安氣得暴跳如雷:“江掌門,你當我毓秀山莊是回南鎮上的客棧嗎,容你要來就來、要走便走!你……”
“有本事你留下我啊。”江瀲陽輕飄飄的一句話,堵得他啞口無言;等曹相安再反應過來時,江瀲陽一行人早不見了蹤影。
江瀲陽沒急著回天機山,而是和褚寒汀一道去了破雲的魔窟。而宋東亭,因為不吵不鬧安靜得像是一件行李,江瀲陽又恰好不願再特地送他一回,也有幸與他們一同見了一回魔尊。
破雲一見江瀲陽這麼快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