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偏偏頭,似乎有些疑惑:“不是什麼?”
他聲音低沉,帶了點啞意,鑽進林摯的耳朵裏卻變得柔軟宛轉,還帶了熱氣。林摯的心一下子就燥了起來,那並不存在的熱氣燒得他耳朵尖都泛了紅。林摯立刻搖搖頭:“沒、沒什麼。”
林摯的心都酥了,哪裏還忍心說他拿錯了酒呢?
被美色迷惑的林摯隻好自掏腰包買了一杯長島冰茶給666的客人送去,挨了 Larry 好一通埋怨。
從666包房出來,林摯的眼睛早早就忍不住往那角落的卡座處瞟。卻發現這才一眨眼的功夫,那裏就多了三個人,一坐兩站,把本就不大的一個卡座堵得嚴嚴實實的。
——那是三個殺馬特小混混,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為首的一個就擠在那人身邊,手裏端著半杯酒,一意要往他嘴裏灌。那人滿臉明顯的厭惡,卻好像因為不勝酒力,連推拒都軟綿綿的,倒像欲拒還迎。
於是那幾個混混更起勁了。
林摯隻覺得一股熱血“轟”地衝進腦子裏,人還沒反應過來,已經撥開人群快步走了過去。林摯一把把兩個堵住卡座的混混推開,對沙發上的混混厲聲道:“先生,公共場合,請自重。”
被人打攪了好事的混混頭子十分不悅,“噌”地躥了起來。林摯的身高將近一米九,混混得仰著頭才能跟他對視,頓時氣短。他一時間惱羞成怒,於是破口大罵道:“老子跟男朋友打情罵俏,關你屁事!”
這樣的美人怎麼可能有這種男朋友,然而當事人醉得人事不醒,旁人根本說不清。林摯皺了皺眉,計上心頭,他徑直越過混混,將沙發上的人半拖半抱地扶在懷裏,比那混混更加理直氣壯地說道:“什麼男朋友?我是他的司機,我從來就沒見過你!”
混混狐疑地看著林摯:“你們家司機還在酒吧兼職啊?”
林摯:“……”忘了自己還穿著夜色的製服了。
混混揭穿了林摯,愈發有恃無恐。他輕蔑地哼笑一聲,伸手就想去搶人。幸好這時那人略微清醒了些,倚著林摯含混地說道:“我不認識你。”
混混頭子才不聽,還要去拉他的手,一邊諂笑道:“喲,寶貝,剛才是我不對,有話咱們回家說,別讓外人看笑話……”
他話音未落,一隻玻璃杯猝不及防地砸在他頭頂,登時就碎了。混混懵了好幾秒,直到一縷鮮血緩慢地從他額頭上蜿蜒到眼睛上,他才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林摯見事不好,扶著美人就往外跑,還不忘手急眼快地拉了一張茶幾,橫著堵住了卡座出口。
可美人醉得實在厲害,整個人都昏昏欲睡地倚在林摯身上,才到吧台就跑不動了。林摯回頭看看那幾個混混,發現他們可能也醉得不輕,正在費力地把那張茶幾拖開,完全沒考慮過別的辦法,比如從上頭邁過去。
林摯稍稍鬆了口氣。然而茶幾能拖延的時間終究有限,他要是背著人跑,早晚得叫他們追上。林摯情急之下,一把抄起被 Larry 丟棄在吧台角落裏的那杯龍舌蘭,狠狠心,二話不說就往美人臉上一潑——
酒裏的冰塊還沒化完,醒神的效果立竿見影。林摯隻覺得懷裏的人抖了一抖,緩緩睜開了一雙美目。
林摯如釋重負:“你可算醒了,快跑,待會兒叫他們追上了……”
“跑什麼?”懷中人冷淡地推開林摯,靠著吧台勉強站穩。林摯扭臉一看,隻見夜色的保安已經出動,那三個混混正被驅趕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