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映棠驚愕地看著他。他現在腦子裏還是清明的,想一想就串起了前因後果。他匪夷所思地指著張平淩:“是你?”
——莊映棠簡直想扒開張平淩的腦子看看裏頭的構造跟平常人究竟有什麼不同,他是怎麼想的,居然敢這樣明目張膽地給自己下藥?
隻聽張平淩柔媚地一笑:“莊導,我喜歡您啊。”
說著就輕輕抱住了莊映棠的腰,乖順地倚進了他懷裏。
莊映棠奮力掙脫,然而他現在渾身發軟,他自以為的“奮力”大概也就隻有個欲拒還迎的效果。張平淩抬起頭,在他耳邊輕吐了一口氣,啞聲道:“莊導,你試試我啊。”
莊映棠一點也不想試,可惜毫無還手之力,隻能被人按在洗手台上親,手都伸到他衣服裏去了。
莊映棠滿腔悲憤。
幸好,就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浴室門被敲響了。隻聽程珂的聲音響起:“咦,這門是怎麼回事?裏頭有人嗎?”
此時的莊映棠隻覺得程珂的聲音如同天籟,他剛要張口呼救,卻被張平淩一把捂住了嘴。
張平淩眨著水當當的眼看著他,低聲道:“我都肖想您多久了,哪能叫他壞事?”
莊映棠一聽他居然還肖想過自己,氣壞了。盛怒之下莊映棠竟生出了點力氣,他掙紮著踢掉了一隻鞋,超長發揮把它甩出去老遠,“哐當”一聲砸在了門上。
這下門外的程珂總算覺得不對了。剛才莊導電話才接通就是一陣巨響,可把他嚇壞了。他一路找到這兒,門反鎖著,裏頭卻沒人應聲。程珂情急之下,一腳踹在門上……
門雖然紋絲不動,不過警報響了。
片刻後,領班就帶著鑰匙和開鎖匠匆匆趕到,門一開,就見莊映棠癱坐在地上,鞋都少了一隻,別提多狼狽了。程珂大驚失色,趕緊撲過去把他扶起來:“莊導,您您您您怎麼了!”
莊映棠身體的大半重量都靠在他身上,程珂吃力地把他弄出去洗手間。他一邊叫人下樓去開房間,一邊不住問:“怎麼回事?您哪兒不舒服?”
莊映棠當然沒臉當著這麼多人說他被人下了藥,可把程珂急壞了:“要不我給您叫個醫生吧!”
莊映棠當然嚴詞拒絕了。
直到他被程珂扶著進了房間上了床,才終於羞憤地開了口:“張平淩在我的酒裏下藥。”
程珂一愣,繼而大怒:“他瘋了吧!難道他覺得自己活兒很好,好到春風一度後能讓你不記前嫌?”
莊映棠頭痛欲裂,反手一個枕頭砸在程珂身上,咆哮道:“先別管他了!”
能吼得這麼中氣十足說明人多半沒有大事,程珂反倒鎮定了。鎮定之後就剩下一絲淡淡的尷尬,他看著床上難過得蜷成一團的莊映棠,猶豫地說道:“要不……我給您找個人,解決一下?”
莊映棠悶悶地“唔”了一聲,沒反對。
程珂又道:“樂意上您床的能從這排到酒店外頭,您就說您中意哪個吧!”
莊映棠氣急敗壞:“隨便,隨便!這都什麼時候了,就算是你,我也勉強吃得下!”
程珂嚇得一縮脖子,趕緊邁著內八字跑了。
雖然莊導嘴裏說隨意,但是以程珂對他的了解,如果明早他發現枕邊人不合意,必定還是要發脾氣,說不定新仇舊恨都得算在自己頭上。程珂有點發愁,沒留神一腦袋撞上了一個人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