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珂一時啞然。這他倒是記得,林摯昨天好像的確是表達過這麼個想法。他雖然不知道林摯都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為什麼還不想要錢,不過他總是尊重當事人的意願的。程珂隻好遺憾地做罷,又道:“可咱不能虧待人家,不給前,總得給點別的什麼好處吧?”

莊映棠氣得直拍床板:“你看看你!一進來就三句話不離林摯,怎麼,他是你們家親戚嗎?你老板昨天剛被人下了藥,你是不是先處理一下這件事!”

程珂覺得自己的頭發都快被莊導的怒火燎炸了,忙連聲道:“是是是!”

程珂把昨晚發生的事大致梳理了一下,最後道:“據您所說,張平淩昨晚在您酒裏下藥,企圖爬床,您想訴諸法律途徑。這個想法是沒問題,不過這個事呢,咱們沒法報警的。”

莊映棠不滿地抱著手臂,一言不發。

程珂忙道:“是這樣。第一,他爬床未遂;第二,我已經調過酒店監控了,他下藥的時候非常謹慎,根本沒有被拍下來。咱們沒有證據;就算有證據,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派出所肯不肯立案還不一定呢。”

莊映棠雖然不甘心,可也不會強人所難,隻好退而求其次:“那你說怎麼辦?”

程珂一笑:“那當然就要看您想怎麼辦了。咱們是找人揍他一頓、還是封殺他、雪藏他,怎麼解氣怎麼來,您說了算。”

莊映棠卻搖了搖頭:“張平淩也不是頭一天在這個圈子裏混了,他不至於這麼沒腦子。張平淩敢這麼做,肯定是因為背後有人撐腰。”

說到這兒,莊映棠腦海裏滑過昨晚魏南遠在他的殺青宴上肆無忌憚地勾三搭四,而他居然有那麼一刻居然還為了這個同情張平淩!莊映棠頓時覺得更生氣了,他拿過程珂帶來的衣服,一邊穿一邊道:“這事要想解氣,非得斬草除根,對付個小蝦米算什麼。”

程珂不傻,當然知道張平淩背後是誰。可問題是,這麼一來,這件事的難度就從新手村小怪直接升級到了打小 Boss,他的血不夠啊!但是莊映棠可是他的衣食父母,程珂血再薄也隻好硬著頭皮應下:“也行!那、那您想怎麼辦?”

莊映棠不是強人所難的人,他搖搖頭道:“這事你別管了。”說著,莊映棠站起來走到穿衣鏡前,對著鏡子細細整理著高領毛衣的領子,以免露出脖子上的吻痕。他一邊整理,一邊仿佛對毛衣上並不存在的毛球產生了莫大的興趣,以便讓自己接下來的話看起來像隨口一句閑聊。

程珂聽見莊映棠漫不經心地說道:“最近杜析雨是不是在拍劇,還缺個男二吧?”

莊映棠十分矜持地點到即止,隻管從鏡子裏看著程珂。

程珂頂著莊映棠專注的目光,順著他說道:“是,那個角色不太好找。哎,您覺得林摯怎麼樣?”

莊映棠撇撇嘴,似乎有些嫌棄,口中卻道:“他啊,還行吧。哎,我跟你說劇呢,你怎麼又提他?”

程珂憋住笑:“您是想幫杜導忙嘛,我懂,都懂。這麼著,我明天就去跟杜導推薦小林,行嗎?”

莊映棠這才滿意了。於是他不再搭理程珂,一邊穿上羊絨大衣一邊往外走去。程珂忙在後頭叫道:“莊導,您幹什麼去,我好歹跟手機交代一聲啊!”

莊映棠頭也不回地擺擺手:“我要回家告狀,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我自己開車吧。”

程珂:“……”

五分鍾後,程珂收到了來自他老板的微信:“杜析雨最近為了那個角色,急得滿嘴起泡。”

程珂在無人的房間裏暢快地怪笑起來,心裏盤算著下午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