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了當對周曜旬:“你手裏有我幾張照片, 一段視頻,對吧?”
莊映棠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口舌,來之前甚至還想了幾個對策,可沒想到周曜旬聽完後卻淡淡一笑, 大方地承認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二哥, 你想要嗎?”
莊映棠心道這不是廢話,這種東西留在你手裏我都別想睡覺了!他點點頭:“價錢你開,但是按規矩,你不能留底。”
周曜旬笑了:“你我自家兄弟, 還談什麼錢不錢的?多生分!”他摸了摸下巴:“隻不過不能留底……這你得容我好好想想。那裏頭有幾張二哥的照片,拍得很是不錯呢,我就要去T州了,山高路遠的, 也想留點念想。”
莊映棠一個字都不信。他跟周曜旬相看兩厭多少年,周曜旬拿他照片幹嘛,點著玩兒嗎?他皮笑肉不笑地說:“你二哥的照片沒什麼可看的,可你想要念想還不好辦?我多給你一些錢,紀念品你想買多少就買多少,帶的走就行。”
周曜旬聞言,把用來裝模作樣蘸眼睛的濕巾往桌子上一扔,歎道:“二哥還是這麼無情啊。”
莊映棠全程冷著一張臉,周曜旬演的大約也覺得沒意思了,正色道:“好吧,全都給你。錢嘛,我就收你個成本價,不過,東西現在不在我手上,你要是實在著急,隻能跟我回家拿一趟。”
莊映棠怎麼能不著急,誰知道周曜旬會不會反悔?他飯也不吃了,隻匆匆跟老板說了一聲“記賬”,便追著周曜旬離開了私房菜館。
周曜旬深深看了他一眼:“二哥,難道你還怕我反悔不成?”
莊映棠含蓄地笑了笑:“怎麼會呢?”話雖如此,可其中的意味落在周曜旬的眼裏卻是欲蓋彌彰。他似是真傷感了起來,扭頭對莊映棠道:“你的東西在我手裏其實也是安全的。我也不是第一次收你的照片,可你細想想,它們何曾流出去過?”
莊映棠不用細想,稍微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他忍不住道:“你手裏到底還有我多少東西,一塊賣給我行不行?”
周曜旬卻笑了:“這次的可以,上回的卻不行。二哥,咱們兄弟一場,你總得給我留點什麼作紀念吧?”
這勞什子的鬼話,莊映棠一個字都不信。他虎著臉往前走,周曜旬便在後頭跟著,帶著冷意的晚風一吹,莊映棠腦子也清醒了不少。他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哪有那麼多把柄,害怕給人知道?想到這兒,莊映棠心下稍安,不給就不給吧,徐徐圖之就是了。
走到停車場,周曜旬又看著莊映棠:“二哥開我的車還是開自己的?我喝酒了,隻能麻煩您給我當一回司機了。”
莊映棠翻了個白眼。就等了自己這麼會兒功夫,居然還開了瓶酒。莊映棠徑直走向自己的車:“當然開我的,你的車自己找代駕開回去。”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周曜旬一直沒在 B 城買房子。他現在住的地方離這個私房菜館挺遠,莊映棠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他一路上都臭著張臉,周曜旬挺會看人臉色,上車就開始假裝不勝酒力,合眼裝睡,並不給莊映棠發作他的機會。
莊映棠於是更加鬱卒了。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周曜旬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這下他沒法裝睡了。周曜旬看著屏幕上顯示的陌生號碼,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莊映棠偏頭看了他一眼:“愣著幹什麼,接啊。”頓了頓,莊映棠又道:“怕我聽見我可以靠邊下車,買瓶飲料什麼的。”
周曜旬趕緊道:“我有什麼可瞞著二哥的?”說完,他生怕莊映棠多心似的,急慌慌地接起了電話。
莊映棠心下好奇,周曜旬既然擺出副渾不在意的模樣,他當然也不會真的離開。莊映棠偷偷用餘光瞥著周曜旬,隻見他先前眉頭一直蹙著,不知對方說了什麼,他忽然低低驚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