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暫時還沒有證據。”許晏如道:“至少近期內他跟人沒什麼不正常的資金往來。”

莊映棠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我上次見他就覺得他過得應該挺潦倒的。因為大哥車禍的事, 現在肯雇傭他的人越來越少了吧?”

許晏如歎了口氣:“可不是麼。映棠,你說會不會是咱們想多了,這件事就僅僅是巧合呢?老譚冒這麼大的險做這樣的事情是為什麼啊,他沒有動機。”

莊映棠皺了皺眉:“人心難測, 謹慎為上。我當然也希望是巧合,畢竟譚叔叔……”他頓了頓, 話鋒一轉:“不過,不管是他居心叵測,還是周曜旬栽贓陷害,既然他拿出了‘證據’, 我們總要追查明白。”

許晏如道:“你說得是。這事要是查不清楚,我一想到譚漣生天天在你大哥身邊,就連覺都睡不著了。”

許晏如的人已經查得很努力了,可是要挖一個人的生平事談何容易, 轉眼就是一個星期過去了。莊映棠不可能天天無所事事地待在家裏,便籌備起他的新電影來。而周曜旬做戲做得十分敬業,天天在家看英語,好像真的不日即將出國深造似的。

莊映棠寫起自己的故事簡直下筆如有神,劇本的問題根本不用擔心。現在讓他比較發愁的,是選角。

同性婚姻合法已經有些年頭了,但是依然有相當一部分人對同性戀並不寬容。同性題材的影視作品想要上映,阻力也要大得多,即便是名導作品也不例外。這就注定了莊映棠的新片不可能找到名演員來演。

林摯倒是想演,但是莊映棠不樂意:“不行就是不行,哪兒有那麼多為什麼?”

彭讓也不讚成:“莊導是為你好。你現在勢頭正好,磨這麼一部不知道能不能上映的片子,一年半載就沒了,到時候誰還記得你?”

道理林摯都懂,可是這是他的故事啊,還有人比他更合適的麼?

林摯琢磨了一下,覺得事情的關鍵還是在莊映棠。他既是導演又是老板,隻要他鬆口了,彭讓那邊就好說了。

可是要怎麼說服莊映棠呢?要是在他們兩個自己家,林摯還能用色、誘技能,他了解莊映棠,知道莊映棠跟大多數男人一樣,最好說話的時候就是吃完臍橙最饜足的時候。可是他們倆還不知道要在莊家老宅住多久。自打搬來這邊,他就再也沒開過葷了,莊映棠臉皮薄,要是被人撞破了好事,隻會適得其反。

不過這事也不用太急。莊映棠目前的想法是挖掘可塑性強又有天分的新人,但是以他的眼光,合意的人哪兒是那麼容易找的,是以這事現在一點進展都沒有。反倒是許晏如那邊,終於有所突破了。

“就在你哥哥出事後的第二天,肇事司機的債主收到了一筆錢,恰好可以覆蓋他欠下的本息。而從那之後,他再也沒被那些放高利貸的打擾過,這幾乎可以說明有人替他把債還清了。”

這個付款方式可夠隱秘的,幸虧莊家人得力又細心,才能把這條暗線給揪出來。莊映棠咬了咬牙:“給司機債主付款的賬戶查到了?”

許晏如“唔”了一聲:“是個海外賬戶,叫Jason 陳。這個人早先做過譚漣生的秘書,十三年前就移民了。他這個秘書不怎麼起眼,可惜我還沒忘。”

事情查到這個地步,基本上就可以確定了。許晏如和莊映棠連夜把搜集到的證據整理好,第二天就跟莊照嶽交代了這件事。莊照嶽聽完半天沒說話,想來險些被最信任的老搭檔算計掉一條命,這滋味怎麼也好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