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對麵的咖啡廳裏,兩個麵容英俊的男人四目相對,沉默良久。
“有什麼想問的,趕緊問吧。”白慕寒不耐煩的開口,他現在沒有什麼比見到席微更加重要。
紀墨初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看著白慕寒問道:“席微為什麼會逃離你?”
白慕寒的嘴角勾起一絲苦笑,看著紀墨初的眼眸,“因為佑佑。”
“席微懷孕五個月的時候,她的身體是最差的時候,但是因為懷孕,什麼藥都不能吃,一般的早期治療都不能做,但醫生給的建議是停止妊娠。
可是,她不願意。
她堅持要把孩子生下來,她那麼高傲的一個人,就算被你虐待折磨的時候都沒有求過你。
但是,她為了那個孩子,為了那個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孩子,跪下來求我,求我不要將孩子流掉。
紀墨初,如果你見過那個時候的席微,你就知道自己有多混蛋!多人渣!
我現在能夠平靜的跟你坐在一起,跟你說話都是因為席微,如果不是為了席微,我從臨城回來的時候就在直接去殺了你了。
是席微拿著自己的命威脅我,她說如果我做出任何傷害你的事情,她一定會自殺跟你去。
我沒有辦法,回到北城,每天看到娛樂報紙上關於你的報道,各種花邊新聞,我都多氣憤,我有多麼親手替席微解決了你。
可是,我沒有辦法,我不能這麼做,拿著席微的命跟你相提並論,本來就是對席微的一種褻瀆!”
說著,白慕寒的雙手緊緊攥緊,關節泛白的放在身前。
他的話,每一句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子一般射進他紀墨初的心裏,把把見血。
忽然,白慕寒像是想起什麼來一般,嗤笑著說道:“哦,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當年沈青檸死去的真相。”
“嘭!”一聲,紀墨初雙手重重的敲擊著桌麵,整個人像是一頭惱怒的獅子一般,嗜血的雙眼盯著眼前的白慕寒,“你都知道什麼?說!”
“怎麼,你恐慌了對不對?”白慕寒像是看穿了紀墨初的心思一般,他就是故意激怒他,就是逼著他親自承認那個早該大白的真相。
“你什麼意思?”紀墨初眯起了雙眼問道。
“我的意思你很明白,隻是你自己不敢承認罷了,你怕一旦那個事實說出來你會痛不欲生,你會悔不當初,你會因為愧疚而心痛到不能呼吸。
因為你在害怕!你害怕真相!”
“我為什麼要害怕?我憑什麼要害怕?我不害怕!白慕寒你別跟我玩兒心理戰術,你不夠格!”紀墨初整個人因為白慕寒連環的攻擊,從席微出現就逐漸崩潰的認知越發的單薄起來。
一遍一遍的大喊著,來否定自己心裏的恐懼。
人在最恐懼的時候才會做出下意識的劇烈反應,以此來壓製內心的脆弱。
“承認吧紀墨初,是你親手毀了席微,你明知道害死沈青檸的不是她。
你早就猜出來了,但是你固執的偏執的鑒定著你內心的想法。
因為你在害怕,你怕你恨入骨髓的人其實並不是你心裏惡毒的樣子,你在害怕,你害怕微微的死真的是因為你!
紀墨初,你就是個懦夫!
是你的固執己見,是你的懦弱,是你的偏執害死了微微。
該死的是你!如果你死了,沈青檸也不會死,就連微微也不會過得如此悲戚,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說完這句話,白慕寒的心裏卻從來沒有過的平靜,雖然他一直不肯承認席微愛的是紀墨初,但是這就是事實,他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是!我是懦弱,我是害怕,我害怕我喜歡了這麼多年的女孩是個蛇蠍心腸的人呢,我害怕自己恨了這麼多年都是錯的,我怕我自己又一次迷失了自己的心。
可是,我能怎麼辦,我一邊說服著自己不去相信,事實又一次次的擺在我的麵前,我能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能怎麼辦?!”
“你從來沒有真的調查過,當年的那場意外背後的事實到底是什麼,你隻願意相信你願意相信的。”
白慕寒鄙視的說著,高高在上的紀氏大公子也會有不自信,也會有被障了眼的時候。
人之所以會自己障了自己的眼,不外乎就是心裏的念頭太多了,比如恐懼擔憂,比如自負而又不自信,比如想愛而又害怕傷害,比如開心時又計較得失。
總是將事情想象成自己願意相信的樣子,而不去追究事情隱藏的事實,在不安中迷失了自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