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了口氣,厲氏別過臉抹了把眼睛,低聲道:“我知道卿哥兒是個好的,娘也不是有意瞞著你,就是怕你難受……”
果然是跟自己有關,柳爻卿很快就想到昨天晚上的事,他也有了些猜測。
他們是三房,還有大房、二房,全都生活在一個大院裏,唯一的上房也是最寬敞明亮的房子是柳爻卿的爺爺奶奶住,平日裏大家就在那裏吃飯,有什麼事也會在那裏商量。
在記憶中,大院裏十幾口子人,脾性不同,再加上上房的老頭老太太有所偏頗,平日裏的日子根本沒什麼太平之說,隻是這回具體發生了什麼,柳爻卿卻猜不出來。
看著厲氏難過的樣子,柳爻卿扭頭看向興哥,道:“娘,我想喝熱粥,你幫我熬一些吧。”
“哎,卿哥兒幾天沒吃什麼,我這都差點忘了。你等著,娘這就去給你熬粥。”厲氏拍了拍自己,趕忙下了炕出去。
興哥看了也想跟著下炕,“卿哥兒你先睡,我去幫娘。”
“哥。”柳爻卿表情平靜,確實直直的望向他的眼睛,“到底發生了什麼,爹為什麼在上房喝茶,跟我說說吧。”
身體頓了頓,興哥苦著臉回頭,“娘不讓說,怕你傷心。”
“現在不讓我知道我更難受。”柳爻卿見興哥有些鬆動的意思,就趁熱打鐵,“你悄悄跟我說,不讓娘知道不就行了。”
蹲在炕上想了一會兒,興哥退了回來,握著拳頭說:“那我就跟你說說,這事兒本來我也是剛知道,實在是太讓人生氣了。”
原來早晨興哥和厲氏一直守著柳爻卿,等柳全錦回來,結果天大亮都沒等到人,興哥就跑出去打聽,厲氏在自家附近打聽。
正好興哥遇上出來玩的鈺哥兒,他笑嘻嘻地說:“三叔早就回去哩,正在奶奶那裏喝茶。”
“怎麼可能?”興哥不信。
“你去瞧瞧不就知道了。”鈺哥兒隨口說道。
不相信地跑回來,往上房窗戶後麵一站,興哥就看到了坐在裏麵的柳全錦,還真的在那裏喝茶,那不用說,肯定是沒請來大夫,也不能幫柳爻卿看病。
“銀錢肯定都在奶奶那裏了,要不然爹也不會不敢回來。”興哥氣得捶炕,“那些銀錢又不是奶奶的,明明是娘的嫁妝。”
這下子柳爻卿就知道厲氏為什麼那麼難過,而柳全錦在上房不敢回來。要是昨晚柳全錦能把大夫請來,原主說不定就能挺過去,今天柳爻卿也不會重生……
可惜沒有如果。
“興哥,你扶我起來。”柳爻卿隻覺得心中憋悶地厲害,他迫不及待的想出去,要不是身體太虛弱,他肯定現在已經站在上房門口。
厲氏不敢去上房質問,興哥明明是個漢子,卻也被拘在屋裏,這讓柳爻卿覺得更加憋悶。
“卿哥兒,你要幹啥?我幫你好了,你不用下炕。”興哥急的直接跳下炕,光著腳去扶柳爻卿。
“我要去上房問問,娘的嫁妝去哪兒了。”柳爻卿淡淡的說著。
興哥一聽先是高興,隨即卻有些沮喪,“卿哥兒,還是別過去了。就是問了奶奶也不會說,這事兒就隻能這麼過去。”
“我一定要過去。”柳爻卿下了炕,看到旁邊擺的整整齊齊的草鞋,其中有一雙最好看的就是自己的,他踩上去,慢吞吞穿上。
在身上批了件衣服,柳爻卿慢吞吞往門口走去。
看著瘦弱的弟弟,走路搖搖晃晃的,興哥也一咬牙,衝上去跑到柳爻卿前麵半蹲著,說:“卿哥兒你上來,我背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