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子也不是個愛說話的,還板著臉,倒也沒人跟他說話。

到了縣裏,給了銀錢,柳爻卿和哲子哥一起進城,天已經黑的透透的,好在街麵上還有人,有些個打烊晚的店麵還開著門。

“哲子哥,我們去那家餛飩攤子。”柳爻卿抿了抿嘴說,“我看那餛飩攤子的老頭、老太太是個麵善的。”

“嗯。”哲子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兩個人到了餛飩攤子坐下,那老太太就過來了,“兩位年輕後生,剛進城吧?我這裏剛好還有兩碗餛飩,你們倒是來的巧了。”

“那可不。兩碗餛飩。”柳爻卿清了清嗓子。

兩碗餛飩不一會兒就煮好了,老太太一手端著一碗送過來,見著柳爻卿麵嫩,瞧著是個哥兒的模樣,哲子人高馬大的,還時不時顧著柳爻卿,就笑了笑,道:“你們這是來縣裏投奔親戚還是咋地?別當我是壞的,我就是看著那個哥兒模樣好看,好心說幾句。”

“咋?”見哲子渾身緊繃,像是要站起來,柳爻卿趕忙按住他,問老太太。

這會兒攤子拾掇的差不多,老頭那邊正在滅火,老太太就坐在旁邊,慢吞吞的聊上了。

柳爻卿拿勺子舀了個餛飩吃,還別說,能在縣裏擺攤子,味兒果真比鎮上的好一些,湯裏還灑了些許蔥花兒,鹹香鹹香的。

“這縣裏長得好看的哥兒,不是被送到村裏頭躲著,就是早早婚配了。哎,說起來都是造孽啊……”

吃完餛飩,老太太也講完了。柳爻卿和哲子轉頭離開,雖然老太太讓他們去家裏頭借宿,可到底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柳爻卿還是謝過好意。

“我們明天再打聽打聽。”柳爻卿低聲說。

“成。”哲子想也沒想的答應。

這一路上過來,他都沒讓柳爻卿花手裏頭的銀首飾 ,都是自己拿的銅錢,柳爻卿沒拒絕,他心裏頭就美滋滋的,這趟來打聽事兒,也琢磨的差不多了。

嘴上雖然沒說,哲子心裏頭卻是鬆了口氣的。

兩個人沒舍得住客棧,七拐八拐找到城中住戶家裏,問了幾家就找到合適的投宿。雖說這樣可能遇到不好的人家,可哲子的身手柳爻卿是信任的,再說了也不吃這戶人家的東西 ,也不喝水,晚上再警醒點,不比外麵的客棧差。

主要是聽餛飩攤子的老太太說的,柳爻卿覺得客棧靠不住。官家的少爺,城裏開客棧的怎麼能不跟官家走的近?到時候萬一給人看到他這張臉,給惦記上咋辦。

兩個人和衣而睡,都沒怎麼睡好,天剛亮就放下幾個銅板離開這戶人家。

到了外頭,柳爻卿就低著頭走路,哲子買了包子,兩個人吃飽了,又找了幾個蹲在牆根的乞丐問話。別小看這些乞丐,他們可能比誰知道的東西都多,而且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乞丐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給個包子,想知道的基本都能問出來。

結果乞丐說的跟餛飩攤子的老太太說的差不多,柳爻卿就信了,和哲子出城,在回鎮上的路上等著,好搭車。

“哲子,你說我要不要找個人帶回去,好叫大伯一家死心。”柳爻卿想了想,覺得如果自己單單回去說幾句,柳全錦恐怕不會信自己,比起自己的孩子,他顯然更願意相信自己的兄弟。

“你要是想,就帶。”哲子想了想,說 ,“旁人怕是咱們請不動,不如就帶個乞丐,我估計給兩個包子就行。”

“恩。”柳爻卿想了想,也覺得靠譜。

城裏的乞丐不多也不少,也是弱肉強食,平日裏總有搶不到吃食的小乞丐,瞧著年紀也不大,五六歲的樣子,統共有好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