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記事起就是這樣吧。”

“不過我爹都有爹照顧呢。”百釀仙從外麵跑進來說,“爹說那是因為他長大了。”

“我們今天要去釣魚,你們來去不去?”秦靖宇說,“還有寧哥兒。”

“去。”瑞哥說。

幾個孩子呼啦啦提著小木桶,拿著魚竿,去山裏的小河那邊釣魚。

柳爻卿難得清閑,跟哲子哥一塊兒待在院子裏曬太陽。平日裏哲子哥究竟教了兩個哥兒什麼,柳爻卿從不過問,他隻要知道自家的人沒有變就好了。

他們現在正年輕,可以偶爾去外麵看看,偶爾在家裏享受一下安穩的日子。

祠堂早就建成,從柳爻卿這一支開始記入族譜,蘇七等兄弟也赫然在列。

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至少柳爻卿覺得他活一天,就一天問心無愧。

“聽說窯姐兒生了,是個小漢子,看著不是傻的。”哲子哥拿著跟黃瓜從外麵進來,遞給柳爻卿。這是柳爻卿想吃黃瓜,哲子哥專門去摘的新鮮的。

“這些日子她也沒打攪咱們什麼,就叫她在村裏過安穩日子吧。”柳爻卿道。

這個窯姐兒十分能耐,知道柳全福沒了以後,半點傷心都沒有,本來就沒啥感情,她隻是想要安頓下來而已。

生了孩子隻有,窯姐兒沒讓孩子姓柳,給改了姓,也不當他是柳全福的種,就當做是自己的孩子。

這才是拎的清的,要是一個勁的往山上貼,不說上穀村能不能容得下她,就是柳爻卿肯定也不能容忍。

賴跛子也不經常上山,知道柳爻卿的態度,去了也討不到好處,遍不怎麼去了。

翠姐兒叫關在屋裏這麼些年,終於找了個機會逃了,都說是她那小哥兒給偷偷開的門,還偷了家中一點碎銀子給他。

村裏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都說翠姐兒臨走前還罵了小哥兒一頓,覺得是孩子拖累了她。

大家閑聊的時候讓柳爻卿聽到,他回來跟哲子哥說:“翠姐兒就算跑出去,怕是也活不成。”

“她自己跑的。”哲子哥道,“倒是苦了小哥兒了。”

賴跛子家中也就那麼一個明白人,現在年紀還小,等以後明白事了,可就真的苦了。

“這人生下來就是命,單看他能不能自己改了。”柳爻卿道。

小哥兒若是拎的清,能自己立得住,不要學著賴跛子、翠姐兒那樣,就知道鑽營,自己不肯吃虧,隻知道占便宜,別走到歪路上,往後未必沒有好日子,若是學歪了,那一輩子也就那樣了。

“也不能說命不能改。”柳爻卿想了想又說,“像是阿爺,原本是有好日子的。”

當年柳老頭還年輕的時候,家中雖然窮,但是有誌氣,肯幹活,人又老實憨厚,人緣很好。李氏祖上曾經是大戶,隻是後來逐漸落魄,到李氏這一代,跟尋常農戶也沒什麼區別了。

最初成親的會後,柳老頭和李氏很是奮鬥了一些年,直到柳金梅出生。

閨女不頂用,往後嫁出去就是夫家的人不說,還得帶走嫁妝,柳老頭當時就失望了,對大女兒不管不問。

後來有了柳全福,柳老頭這才高興,就要好好培養培養,叫他出人頭地,不說入朝為官,最起碼也得有功名在身,往後不做農戶,去鎮上、縣裏當員外老爺。

想想以後柳全福定要出息,柳老頭心裏高興,就疼的眼珠子似的,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飛了,給吃好的穿好的,從不舍得打罵。

柳全福從出生起吃的就好,等以後長大了,就算還有柳全運、柳全錦,他也依舊是柳老頭的掌中寶,過的那是大少爺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