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川喝了酒,哪經得住這樣的風吹, 渾身發寒,人倒是清醒不少。他追出來,趙曦也不上演矯情的你來我往戲碼,大大方方往麵前一定,看著他。

眼神絕啊,趙明川心虛地解釋:“開完會才過來的, 玩了沒多久。”

他沒披外套, 一件襯衫打底,扣子也不知是被哪個小妖精給解開的, 一身混賬味兒。這狀態,可比這解釋更有說服力——赤|裸裸的打臉呐。

趙明川一看就知道她哭過,心疼的,“我不對,我不好。”伸手要來抱人。

趙曦“啪”的一聲拍向他手背,力道重,疼得趙明川起了邪火,酒瘋一上頭,管不住嘴,“哪個王八蛋給你打的電話,老子不弄死他!”

趙曦冷冷的,“半斤八兩。”

趙明川眯縫起雙眼,“罵我呢?嗯?”

趙曦不說話了,頭一低,在冷風裏,肩膀微微晃。

她說:“我們分手吧。”

趙明川樂的,“你再說一遍。”

“分手。”

兩個字,一個詞,幹幹脆脆。

明明大冷天,怎麼還這麼火呢,趙明川左顧右看,視線沒了準頭,最後煩躁地去鬆襯領,發現扣子早飛了,躁意瞬間升騰。

“幹嗎呢幹嗎呢,有必要這麼上綱上線嗎?”他壓著火,控著聲音,聲音低八度,更顯陰沉。

“我玩會怎麼了?你認識我的第一天起,不早就知道我是這副臭德行了嗎?有必要?啊?分手?我分他媽個手!”

到後半句,顯然控製不住了,趙明川起了勢,動靜就大,路人頻頻回頭。

趙曦呢,聽著。

平靜,眼神都不帶變化的,心如止水。

從包廂裏追出來怕出事的哥們兒有三四個,聽見這話也知道過了分,一左一右地架著趙明川,另一個扯著衣擺往後拖。

“川兒!清醒點!誒!小曦,別介啊!他晚上喝了不少酒,飯局就挨過一輪了,盡犯渾,別理他這胡話!”

好心解釋,卻沒想到捅穿了真相。

飯局就開始了,敢情一直玩到現在呢。

開會?不存在的。

幌子而已。

趙曦垂下頭,捏緊了自己的手指頭,掐的那兩下用盡了力氣,指甲往皮肉裏紮,自己跟自己狠心似的,疼也不鬆。

趙明川被分手倆字給點爆了,哪那麼容易消停。又被人一阻攔,叛逆因子起了飛,指著趙曦怒嚷:“把那兩個字給我收回去,收回去聽到沒有!”

哥們勸:“川子!”

趙明川六親不認:“誰他媽打的電話,想死是吧!啊!給我查,老子剁了他的手!”

哥們再勸:“你嚷個什麼勁兒,啊?小曦都被你嚷跑了!”

趙明川暈暈乎乎,“她能跑哪兒去,還不都是我的人。”

話畢,人一歪,腿一軟,醉昏過去了。

晚上這酒,什麼巴西鋼德烈,又各種兌換,調的味兒特別衝,趙明川酒量還算可以,也經不住這麼一搞,真歇了菜。

第二天十點才醒,頭疼欲裂,一身扒得幹幹淨淨。趙明川赤腳下床,下頭什麼也不遮,踢開一地的衣服鞋襪,撈出手機語氣橫著走,“你們有病是吧,昨晚誰給我脫的衣服!”

“還有誰敢碰你,一身酒味兒不嫌難聞啊,哥們兒幾個一塊扒的,怎麼,酒醒了?”

“滾。”

“你就作吧,回頭小曦真沒了,你後悔不?”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喲,失憶啦?行嘞。”那頭給他簡述了一番昨天的發生,嗬嗬笑道:“趙公子,您可還好?”

趙明川忍著頭疼,越想越心慌,不確定問:“我真說了這些混賬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