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曦徹底冷下來。

趙明川也覺得沒意思透頂,自覺地鬆了手。

兩人比肩而過,踩著昏暗的燈光,踩著一地的破碎,踩著往事悠悠亂我心的難過,一前,一後,一個沒有再回頭,一個沒有再挽留。

回到家,關上門。

趙曦坐在沙發上仰著頭看天花板,發了好久的呆,才拿起手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裴佳佳很快接聽,“小曦,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我看上了一條裙子,發你啊,幫我瞧瞧。”

“嗯。”

“怎麼了?聲音這麼低沉?”裴佳佳心細,兩人的感情從大學到工作,出國時也沒斷過。

趙曦說:“佳佳,我碰見趙明川了。”

裴佳佳竟也不覺驚訝,嗨了一聲,說:“遲早的啦,北京說小不小,大也不大。小曦,你什麼感受啊?”

“不知道。”趙曦坦誠:“感覺他變了,又覺得沒變。”

“那你厭惡嗎?”

證由心鑒。

趙曦想了想,說:“談不上。”

裴佳佳當即肯定:“小曦,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分辨出他變沒變,這證明什麼?”

“嗯?”

“證明你對你倆的過去,記憶猶新,壓根就沒忘記過。”裴佳佳有板有眼,“真正的放下,就是失憶,就是你再見到這個人,也記不起他的點點滴滴。”

趙曦捏緊手機,自證清白似的,“我已經放下他了。”

從當年決定分手的那一刻,就試著去放下了。

——

一周後的周末,柯亦林生日。

他在一家廣告公司上班,前沿行業,接觸的信息也有前瞻性,同事們年輕,開朗,柯亦林也是人緣好的,呼朋引伴,全都來捧場。

氣氛輕鬆熱鬧,唱歌喝酒伴舞,一個都沒落下。

趙曦跟他們不熟,本身也不是自來熟的性格,所以安靜地坐在一旁,看看熱鬧當是消遣。

柯亦林今天很高興,酒喝得有點多,神采奕奕,每每看向趙曦,眼睛都發著光。

幾個同事在他耳朵邊打趣,眼睛往趙曦身上瞄,配著笑聲,意思透透的曖昧。

柯亦林被他們調侃得神清氣爽,抱拳作揖,“借你吉言啊,真成了,請你們吃一個星期的晚飯。”又改口:“行!倆禮拜!”

定好的蛋糕也被推了進來,謔,三層,碩大。

看著就很引戰。

蛋糕大戰的戲碼經久不衰,大夥兒摩拳擦掌。

趙曦機靈,偷偷地溜了出來。

門一關,呼吸都順暢了些。她沿著長廊往左邊走,想著出去透透氣。水晶吊燈,多邊形的鏡子鑲嵌在牆上,那叫一個富麗堂皇。趙曦邊走邊看,路過一間又一間的包廂。

門關緊的,門敞開的,鬼哭狼嚎的,調子起高了唱不上去的。

趙曦腳步忽然一停,皺了皺眉,然後倒退三步,往右邊的包廂一看——

敞開的半邊門縫,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身影。

趙明川寬肩窄腰背對著,脫了外套,一件純黑的襯衫打底,袖子挽上去兩截,手腕上是一串佛珠和手表,搭配在一起,奇異的融合。

哥們兒都喝得差不多了,牌桌支著,人懶洋洋地靠著椅背,夾著煙,聊著天,時不時地笑出聲。

眉飛色舞,風流倜儻。

陪酒的女孩兒也是往漂亮裏挑,養眼,悅心,坐在那唱歌。

趙明川忽然說:“我碰見小曦了。”

哥們幾個愣了愣,反應過來,一聲爆炸:“她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