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封路凜微信,風堂第一件事就是翻他朋友圈,結果是三天可見,什麼都沒看著。他看封路凜大半天沒過來一句消息,氣血上湧,正打算把這人刪掉,忽然發現朋友圈有新提示。
風堂一點開,是封路凜給他的朋友圈點了讚,就剛剛那條違章的,他還沒來得及刪。封路凜的讚恰好是第二十個。
閉上眼,風堂先是一陣深呼吸……冷靜。
行,要玩兒是吧?
風堂這一口氣還沒提上來,賀情那小子幾條微信消息刷屏似的抖過來。
最後一條是賀情發過來的一鍋老鴨湯,字字懇切:轉發這隻鴨,改明兒你就能開張營業。
風堂簡直胸悶氣短。
他下午幫柳曆珠送了些文件去廳裏,又趕著往特產市場和玉石店買了些東西,包好了給爺爺奶奶送過去。而且,晚上會所那幫人還喊了飯局。
說是今晚風堂不在,局子不開。那要是哪個盤的生意沒談成,就賴他賬上。
說是開玩笑在打趣,可風堂聽了這些話心裏就不舒坦。他從出社會開始沒入體`製內,就是為了方便以後自己能做自己的事情。但真正挨了商界的邊兒,他又不能跟那群富二代一樣拿錢到處投,壓根施展不開。
一骰子過,將茶杯放到玻璃桌上,省裏一酒業集團的少東家開始發牌,大大方方道:“堂少,聽說賀少店裏進了批新跑車?”
“沒聽他說,”風堂昂起頭,調換個舒服的姿勢,“市裏最近查得這麼嚴,還買跑車?”
岑七笑了:“啊,堂少。你說區裏巡邏隊那個新來的,我知道。”
“是啊,嚴得很……市裏這一塊兒交通管`製他還立了大功。新官上任三把火,燒得真旺。”旁邊一個點煙的男人說完,跟著笑。
風堂抬起眼,沒看他,對著岑七添一句:“你知道什麼?”
“他以前當兵的,才調過來。爭著掙表現吧?哪兒違章哪兒有他。噯,堂少,你上回……”
岑七接著樂,一句話說完發覺失語,連忙拍拍自己的嘴,做戲做得自然,“不說了不說了。我這破嘴,掃興!”
風堂臉上沒表情,“哦,你倒是挺來興致。”
岑七渾身一震,不再搭腔。
剛才點煙的那個男人慢慢開口:“堂少,賀情店裏那一批新車,我去定。等車到了我那兒,一起去飆飆?”
話音一落,在旁邊一直閉著眼聽戲的蘭洲打翻了玻璃桌上的茶杯。
風堂忍著火氣,眼底烈焰快冒出眶。
包間外有侍應生敲門而入,進來收拾桌腳的碎渣。
蘭洲沒去管地上的杯子,側過身子擋住風堂一些視線,笑道:“你們要去就去,風堂早就不飆了。這規矩,大家都知道。”
他最後幾個字咬得極重,風堂點點頭,手扶在蘭洲胳膊上:“時間太久,大家可能都忘了。沒事!新茶還沒沏好麼?”
確實太久了。
距離風堂的父親出意外車禍去世已經兩年,算上市裏當時緊鑼密鼓地一陣調查與交接,差不多兩年半。
這兩年多裏,風堂幾乎是一夜長大。
他深知父親去了之後,母親的位置也不一定坐得牢靠,全家上下未來還都得靠他去找別的出路。
好在風父生前是真立得正,柳曆珠接受過調查之後還坐得穩,兩年各種大小會議開下來,市裏班子換了一撥又一撥,經過一兩回的明升暗降,才終於放鬆些。
風堂從兩年前的那一場車禍之後,對飆車這項活動下意識有點兒生理排斥,連帶著賀情偶爾組局也不想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