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是一張趙望根的近照,頭發散亂的中年男子,穿著橙黃色的馬甲,眼神渾濁,臉上橫肉下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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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朗皺了皺眉頭,剛想開口說什麼,這邊老姚就給吳笑慈打來了電話。
“喂,老姚。”
她起身走到一邊聽電話。
“小吳,看新聞了嗎?趙望根越獄了。”
“我剛看到。”吳笑慈看向白朗,那個男人剛走到距離自己不遠處的樹下,應該也是在打電話,“怎麼會這樣?不是說他身體不好嗎?”
“我打電話去隆西區監獄問了,趙望根被抓以後就被診斷出有癌症,所以當時給他判了無期。沒想到他這人挺能熬,過了十一年還沒死。”
“不僅沒死,還有精力體力越獄呢。”吳笑慈心裏突然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老姚,你說他越獄,會不會來萬溪村找宋春生啊?”
細思極恐。
一個殘忍的凶手被抓時就診斷出癌症,醫生判斷他最多活三年,可是他卻硬生生挺了十一年,現在竟然還成功越獄。
究竟是一股什麼信念在支撐他?
會不會就是知道當年還有宋春生這麼個漏網之魚,所以想回來彌補當年的遺憾?
“我們也是害怕這一點。”老姚在電話那邊斟酌了幾句,說“從隴西到萬溪村少說也要三四天,你盡量快點結束采訪回來,新聞還是次要的,保住自己的小命更要緊。”
雖然如果趙望根真的來找宋春生可能是一個更大的新聞點,但對方可是個凶殘的殺人犯,對新聞的渴望可遠比不上求生欲。
掛了電話,吳笑慈心中五味雜陳。
她看著白朗剛才挑完還沒來得及付錢的核桃,走過去付了錢,提著走向樹下的男人。
男人正好也收了線,目光落在她手裏的核桃上。
“謝謝您昨天照顧我,這就當是我送給您的吧。”
白朗也沒說什麼,隻是伸手接過來。
“趙望根越獄的事,要不要告訴宋春生?”
吳笑慈問。
男人臉上沒什麼表情:“都知道趙望根有可能會來找她,她一定比我們先收到這個消息。”他看向她,“走,我們去找宋春生。”
雖然沒有提綱,但他們的采訪從踏入村子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第5章 4月27日,11:00am
找到宋春生的時候,她正坐在一個巨大的遮陽傘下。
現在還不是豔陽高照的天氣,所以傘下比外麵更陰冷。宋春生外麵披著一件大衣,正不知道盯著哪兒出神,臉色有些陰沉。
風,似乎比早上更大了一些。
“宋小姐。”
吳笑慈走過去,“你比我們早知道吧。”
宋春生聞言回過神,定定地盯著她,眼神有些複雜:“你們不會是——”
吳笑慈眨眨眼,有些疑惑:“啊?”
半晌,宋春生收回眼神,搖了搖頭:“抱歉,是我心情不太好。”
吳笑慈勉強扯了扯嘴角:“沒事的,我能理解。”
是看錯了嗎?
她眉心微動——剛才她似乎在那複雜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殺意。
大概是想到了趙望根吧,任誰聽說屠殺自己全家的凶手越獄都會忍不住咬牙切齒,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白朗從不遠處的攤位借了兩個凳子,遞給她一個,她接過來坐下。
“那你打算怎麼辦?”
他問。
宋春生現在也懶得收斂渾身的戾氣,眼神陰霾地盯著地麵:“我也不知道。”她雙拳緊握,後槽牙咬著。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