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開了暖氣,很快便暖和起來,陸景堯先去洗澡,而紀修然脫了大衣圍巾帽子和手套,走到窗戶邊上往下看。

前幾日下得雪還未完全融盡,這會兒又下了起來,並且越下越大,隻片刻便迷糊了視線。外麵與裏麵形成了溫差,使得窗玻璃上都是迷蒙的霧氣,紀修然神使鬼差地伸手,在上麵寫下他與陸景堯的英文縮寫。

仿佛是孩童得到了樂趣,他又樂此不疲地在兩個名字中間幼稚地畫了個愛心,彎起眼睛笑起來。

陸景堯洗完澡出來,看到紀修然獨自一人坐在主臥飄窗上,似乎在看什麼東西,他走近一瞧,瞬間笑出聲。

紀修然回頭:“你笑什麼?”

“沒什麼。”陸景堯把擦頭發的毛巾順手扔到一邊,跳上飄窗坐到紀修然身旁,想了想,又在窗玻璃那顆愛心中間加了個箭頭。

丘比特之箭,完美。

陸景堯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又用手機拍了個照,然後催促紀修然去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

寧靜的夜晚,紀修然倚在陸景堯懷裏看書,他打了個嗬欠,蓋上書放到床頭櫃上,在陸景堯胸口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閉上眼,低低道:“我看了天氣預報,明天就停雪了,我們去把禮物帶給爸媽看看吧。”

陸景堯應聲,隨手關上燈,擁著懷中人躺下,拉高被子遮住紀修然瘦削的肩頭,與他兩手緊握。

翌日中午午飯過後,兩人出發前往療養院,紀修然把買的戒指分別給父母戴上,低聲道:“爸媽,明天就是你們三十周年結婚紀念日了,這是我給你們買的禮物,你們喜歡嗎?”

頓了頓,他又道:“我知道你們肯定會喜歡的,所以要答應我快點醒來好不好?我給你們收著等你們醒來再問我要,對了,還有這兩塊千足金,是景堯送給你們的,說要提前討你們歡心呢,不過我覺得你們一定會很喜歡他的。”

紀修然又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不知不覺一個小時過得飛快,他退了一步,後背抵到陸景堯的身體,他伸手往後摸,牽住陸景堯的手摩挲片刻,道:“那爸媽,我今天就說到這兒了,過了年再來看你們,提前和你們說新年快樂。”

紀修然取下兩人手指上的戒指收好,與陸景堯一同走出療養院,每次到病房裏都會略微沉重的心情,在出去之後稍稍得到了緩解。車子一路駛回小區裏,已經停雪了,但是道路兩旁以及花園中積了不少雪,有零星幾人正在打雪仗。

紀修然看得心癢癢,一下車便迫不及待地拉著陸景堯來到花園的角落裏,A市已經很多年沒下過這麼大的雪了,他嗬了口冷氣,摘掉手套興奮地捧起一捧雪捏實,堆起雪人來。

陸景堯在他身旁蹲下,看著紀修然沒一會兒便凍得通紅的雙手,心疼地抓了過來,捧在自己溫熱的手心裏暖了暖:“我幫你堆好不好?”

“不。”紀修然搖搖頭,掙脫出手繼續堆雪人。

陸景堯沒有辦法,隻好幫他一起堆,沒多久兩個小小的雪人便栩栩如生地被堆好,他拍了拍手,拉著紀修然一起站起來,忙不迭地給他戴上手套,又在手套外搓暖他的手。

雪又開始下起來,紀修然的肩頭上沾染著雪花,被陸景堯小心地撣掉,兩人回到家裏,開啟的暖氣才讓兩人凍得僵直的四肢漸漸回暖。

夜晚的電視裏正在播報著不少知名集團總裁祝賀新年的畫麵,配著喜慶的背景音樂,十分有過年的氣息。紀修然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枕在陸景堯的肩窩中,問:“為什麼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