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張天寶一起回到麻扁市,西街菜市場還是老樣子,可我卻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了。
我搬到了頂樓程曦住過的房間。
我知道善財說的沒錯,程曦是神仙,我是妖族,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可能,但是呆在有他氣味的地方,卻能讓我有種不切實際的期待,也許某一天,他從天而降,推開窗一臉欠扁的對我說:“小狐狸,誰允許你睡我的床了?”
呆在人間的日子自然變得無聊起來,去念書本來就是打發時間的,現在我卻認真起來,呆在人多的地方,有別的事情可以做,是稍微讓我能暫時不想程曦的唯一辦法。
張天寶的情況比我好不到哪裏去,我的那個至少現在還活著,還有見麵的希望,他的那個已經死掉了,完全沒法再見麵了。
就這麼平淡的過了一年,時間雖然對妖族來說,是可以忽略不計的東西,可這一年我好似活在虛空裏一樣,做任何事情都好像在做夢,都那麼的不切實際,讓我很多時候,覺得自己似乎隨時會被風一吹,就化作偏偏塵埃消失了。
南啟和須更生不放心我和張天寶,幹脆也來學校念書,他們兩個每天粘在一起的樣子,其實更刺激我。
我們四個坐在學校食堂吃午飯,南啟看著好似夢遊般漫不經心的我,和麵無表情,一副行屍走肉模樣的張天寶,終於忍不住說:“幹脆我對你們使遺忘咒算了,不該記得的都忘掉,免得這麼痛苦啊。”
須更生說:“南啟你就別添亂了,他們要肯忘掉,早自己來找你了,何必等到現在。”
我有氣無力的說:“南啟,你會這麼說,那是因為你沒有經曆過刻骨銘心的愛情,才能說得這麼輕易,你要是經曆過,就明白寧願活在痛苦中也不想遺忘的感受了。”
南啟說:“我看到你這樣子真的很生氣,下一個男人會更好,你不要這麼要死不活的,打起精神,趕緊開始下一段才是正經的。”
須更生不滿的說:“你的意思是你要是和我分手了,傷心不到三分鍾就會移情別戀了?”
“既然已經和你分手了,我還要怎麼樣?上吊?跳河?還是割腕?”南啟白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別說本姑娘不會這麼做,就是這麼做,這些法子也要不了我的命。”
張天寶隨便扒拉幾口,站起來:“我吃好了,你們慢用。”
南啟看著張天寶的背影:“本來就是精瘦肉了,這一年折騰的就剩竹竿了。”
須更生說:“蓓蓓,張天寶好像考上了曆史係的研究生,聽說是學校的重點培養對象,等他碩士畢業了直接留校教書。”
我之前也聽張天寶提起過這件事:“學校吧相對環境簡單些,應該比較適合張天寶,我看他現在除了想把自己給淹沒在曆史中,對別的一點興趣都沒有。”
南啟從桌子另一邊伸手過來抓住我的手:“蓓蓓,別這樣了,打起精神來,今天和我們一起出去玩玩吧,橙老板手下的一個土地升遷了,調了一個新的土地來,今天晚上要舉行歡迎會,你也一塊來玩吧。”
我懶懶的說:“沒興趣。”
南啟抓著我的手不放:“沒興趣也得去,我把衣服都給你準備好了,到時候須更生來接你,就這麼說定了。”
她說定了,我卻沒有答應,所以我自然而言的溜了,關上手機漫無目的的開著車,在這個城市遊蕩著,身邊霓虹閃爍車水馬龍,可我卻覺得是那麼的寂寥和落寞。
不知不覺,我又把車開到程曦住過的房子下麵,在車裏呆坐了一會,房子裏不知道現在住了什麼人,燈亮著,讓我有種程曦還在的錯覺。
呆坐了一個多小時,我開車回到西街菜市場。
陪著爺爺看了會電視,我隻覺得今晚格外的心煩氣躁,張天寶做了銀耳湯,這道我平時最愛的甜食,此時也有些食不下咽。
張天寶如今還真把我當妹妹了,他收拾碗筷:“你臉色不太好。”
阿卜多嘴的說:“你們兩個這次回來以後,臉色都不怎麼樣。”
張天寶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爺爺,對阿卜說:“那我們明天燉紅燒肉來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