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人精兒,也多虧她那小腦瓜子想得多。還事事都能琢磨出個子醜寅卯來。”

周姑姑立刻點頭附和,綠芍當時跟她說的時候,還同她感慨了一句。

說是幸好這回,雲容華沒再提豬配種一事,否則她肯定又要覺得脖子發涼了,始終有一種腦袋要搬家的危機感。

“雲容華平時看著糊塗沒心眼,遇到大事兒當真還是爽利的。”周姑姑跟著誇了兩句。

皇太後擺了擺手道:“你可別小瞧了她,她是心裏有數,麵上不表現出來而已。那小丫頭精著呢,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甚至比許多自詡為聰明人的人還要聰明。你以為她為何把這事兒告訴綠芍?”

周姑姑一驚,麵色稍微嚴肅了些,試探著道:“你是說,這是雲容華特地要綠芍告訴奴婢的?這不應該吧,她連這一層都想到了?”

“我就說了她是個聰明人。你瞧著吧,這宮裏但凡光看表麵,覺得她傻乎乎的好欺負,然後想對她做什麼的,都得吃虧。你見過誰能始終在皇上生氣的邊緣遊走,卻始終不越過那條線的?這不僅是她本身作為命定之人的特殊性,更因為她有個好使的腦瓜子。”

皇太後揭開茶盞蓋,輕輕地撥了撥水麵上的茶葉梗,端起來剛要喝,就看見上麵漂浮著兩根貓毛,頓時輕歎了一口氣,又無可奈何地放了下來。

她一低頭,果然見到自己的衣袖和裙麵上,都是肉眼可見的貓毛。

白色的,灰色的,黑色的,還有黃色的各種都有。

“這幫小家夥們真夠調皮的。”周姑姑看到皇太後身上的狀況,不由得輕笑著說了一句。

皇太後一擰眉,沉聲道:“還不是那個老家夥不老實!”

聽著皇太後這略帶怨氣的話,頓時周姑姑就閉上嘴了。

太上皇剛走,她不該提起的,連那群貓都不該提,隻要能讓皇太後想起太上皇的人和事,她都該繞道走才是。

“至於被罰了禁足和月俸的陳貴妃,懲罰還是太輕了。她這幾年真是越發不知輕重了,因為皇上給她一個月一次去龍乾宮的機會,她還真以為自己是去侍寢的呢?那隻不過是一次可有可無的麵聖而已,還是為了打慧妃的臉。她卻往臉上貼金,飄飄然地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了?”

皇太後提起陳貴妃之後,情緒明顯很不好,眉頭緊緊皺著。

周姑姑細想了一下,道:“奴婢猜測,應該是雲容華進宮之後,皇上對雲容華的盛寵以及高位份,讓她心裏著急了。覺得自己有競爭對手了,所以才想著出招。盡快讓皇上寵幸她,這樣坐實了,才有資格去爭寵。哪裏知道——”

周姑姑這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意思卻十分明顯了。

哪裏知道皇上哪怕中了催情的東西,依然不碰她,而是急匆匆地發落了她,直奔順心宮而去。

這把在黑夜裏燃燒起來的火,還得雲容華來熄滅。

“找人把她用藥這事兒,透給慧妃。陳家的奴才,還是陳家人親自教導比較好。”

皇太後端起周姑姑新換的茶水,輕抿了一口,臉上露出幾分不滿的表情來。

***

綠芍急匆匆地回來時,就看見一個小宮女站在門外,一直不停地左右張望著,顯然是在等什麼人。

看到綠芍的時候,那個小宮女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立刻迎了過來。

“綠芍姐姐,您快些吧,容華方才找你好幾回了。”

綠芍心裏“咯噔”了一下,也不知道主子找她究竟為何,還是已經知道她去通風報信了。

雖然皇太後是不可能對皇上的命定之人,做出什麼壞事兒來,所以她去透個口風也純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