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身灰塵,迎出門來的兄弟們大為驚訝,倒是小敗敗擺擺手丟出一句“無甚要事”,之後與妻子孩子一同回了內院臥房。夫妻倆灰頭土臉,小玉話也不說,直接往榻上一倒,時空立即湊上前去揉捏母親雙肩,一張嘴缺失的兩顆門牙分外顯眼,“娘怎麼啦?”明珠則端著爹爹臉龐,“瞧著娘並沒受什麼皮肉之傷,倒是爹爹,”她抬手看過父親額頭淺淺傷口——隻是為濺起的小石子劃破表皮,滲了點血絲的程度,“爹娘身上怎麼帶著沙石腥氣,難道華山山路險峻爹爹不小心摔了一跤的緣故?”
小玉伸了手出來,“明珠來看看,娘的手還哆嗦麼?”
明珠趕緊跑過來仔細瞧過,驚道:“娘這是怎麼了?”
小玉抿抿嘴,“今天娘少說也是折了十年壽命。”說了,深吸一口氣,才將今日之事簡單說與女兒,之後又貼在明珠耳邊輕聲問道,“你可知道你爹為何這般不自在?”
明珠臉色發白——畢竟剛剛聽說父母死裏逃生心情不可能無甚變化,卻抬頭看向父親,認真說道:“爹爹,我猜幾位叔叔未必存有二心。”眼見親爹的目光掃到自己臉上,繼續道來,“若是有心算計爹爹,為何還守在那裏等著爹爹責罰?爹爹禦下頗嚴,賞罰分明,教裏哪個不是對爹爹又敬又怕?我還記得這幾位叔叔是跟著爹爹之後才屢受提拔,何苦冒著十幾年攢下的這份身家做那不韙之事?”
明珠以前在爹爹的教務人事上並不開口,這回讓小敗敗頗感意外,他輕輕捏了女兒臉蛋,臉上滿是驕傲,“記性倒是不錯。”
明珠見爹爹臉色稍霽,又道:“罰自然是要罰的,隻是也不好罰得太重弄得人人自危。若是我沒看錯,爹爹絕對是動過殺心的。”
小敗敗聽說,“爹瞞不過你娘倒也罷了,如今怎麼也瞞不過你這小丫頭了?”說著,一把將女兒攬在懷裏,雖然也算不得轉怒為喜,但瞧向妻子的目光卻卷著溫柔和褒獎,小玉自然心領神會:真是給我生了個好姑娘。
夫妻兩個泡完鴛鴦浴回來,明珠已經張羅好晚飯,坐在邊上等著開飯的小白忽然問道:“姐夫沒辦什麼慶功宴?”
這話要是別人說出,估計立時變成篩子,但麵對小舅子,小敗敗也隻是輕歎一聲,“若沒炸山失手一出,我倒是想著讓兄弟們發筆小財。”
飯桌上姐姐姐夫臉色不同以往,小白便開□躍起氣氛,“我瞧著明珠、時空實在招人喜歡,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瞧著我家裏哪個順眼,但說無妨。時空倒先抬起頭問我,‘我去攪基呀?’”小白家裏隻有男孩兩個。
時空此時偷瞄爹娘臉色,之後小聲嘟囔,“舅舅也告狀。”發覺雙親隻瞪了他一眼,卻沒說些什麼,便也安心低頭吃飯。
飯後,親信送來消息:嶽不群網住令狐衝與任盈盈,正待動手時寧中則現身,夫妻爭執之時儀琳與幾位擔心掌門安危的女尼尋來,嶽不群擔心自己自宮練劍一事敗露便大開殺戒,混戰之中寧中則刺傷丈夫,嶽不群驚愕之即便被數劍一起擊中後心,掙紮幾下之後終於力竭而亡。寧中則向愛徒托付自己女兒女婿之後便也自盡,追隨丈夫而去。
令狐衝親見此幕受到極大打擊,心中為愧疚哀傷衝昏了頭腦,便帶著任大小姐與幾位恒山派弟子一同向前往小師妹住處:說明其一,請罪其二。
當然聽說此事的嶽靈珊立即昏厥過去,卻是結結實實的倒在了林平之懷中。於是令狐衝因此又受了回打擊,其後林平之安頓下妻子,將昔日大師兄送出門外時還帶了幾分悲情:煩請大師兄收殮師父師娘,而自己雙眼已盲乃是廢人一個,須得安慰內人並且愛妻不日臨盆實在無法離家。一個“內人”一個“愛妻”,對令狐小哥自是霹靂般刺耳,總之他沮喪著離去,至於任大小姐的反應卻是徹底欠奉——由於目前負責探聽消息的兄弟乃是教主坐穩位子之後才召進教裏的精英,並幾年內升至要職,因此心中隻有教主一人,他忌憚令狐衝,怕他對本教不利,而任大小姐則完全不放在眼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