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暴露天眼, 阿水跑去後山無人地帶找人的理由就變得萬分可疑。隻是監控明白顯示,事發時他的確在圖書館, 加上他是發現人、救助人, 嫌疑便小了許多。
狄斌傷勢不重, 簡單治療後就醒了過來, 校領導得到醫生許可後,關門密談。
出於好奇, 阿水打開了天眼——
校領導親切慰問過後,立刻轉入審訊模式, 嚴厲批評他擅自去無人地帶的危險行為,要他交代事情來龍去脈。
狄斌隻說自己心煩意亂, 去後山走走, 沒留意走遠了。因為天太黑, 沒留意是誰攻擊的自己。
校領導浸淫官場多年,一眼看出他言不由衷,使用全方位技巧來回地套話,都被狄斌一口咬定沒看清。校領導無奈撤退:“你好好想想, 想出線索再告訴我。校園暴力不會是偶然性的, 一定是長期性的, 為了自己身心將康, 你要想清楚。學校對校園暴力零容忍!”
校領導離開後,阿水走進病房,狄斌正好看過來,眼神略怪。他莫名心驚。
在天庭的時候,不是沒有與他交好的神仙,隻是好了沒幾日,他們就以這種表情對他敬而遠之。他發問,無人答,久而久之,成了定律,身邊冷清得連個未化形的妖怪也沒有。
他曾向惑蒼抱怨,惑蒼笑著回答:“有我不夠嗎?”他當時深陷情海,一葉障目,讀不懂這句話本是抱怨、也是答案。
“我來看看你。”
“是你救了我?”
他們同時開口,同時說完,麵麵相覷片刻,又同時發笑。
狄斌說:“我沒告訴學院誰打我。”
阿水呆了呆:“你看到了?”
“嗯,還聊了幾句。”狄斌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和你有關哦。”
阿水的心揪起。
狄斌說:“是我在學院裏的死對頭。”
阿水心裏七上八下:“死對頭?”
“我是以綜合考試第一名的成績入學的。”狄斌講述時,帶著年輕人獨有的驕傲,“對一些天之驕子來說,輸給一個出身平凡的普通人,是不可忍受的。”
阿水反駁:“綜合考試第一名的人怎麼算普通人?”
狄斌笑了笑:“也是呢。”
兩人又莫名其妙地笑起來。
阿水問:“你剛才說,打你的人和我有關係?”
狄斌摸了摸臉上的紗布:“嗯。我的死對頭們已經有段日子沒來荼毒我了,這次找我是為了你。他們希望我離你遠一點,如果我做到,就能獲得一個不錯的實習機會。”
阿水麵色蒼白:“為什麼?”
狄斌有點驚訝:“你不知道?”
“我入學考的成績並不好。”
“我知道,你是G班的學生。”
狄斌幫他分析了一波,全不成立。
阿水沮喪了一小會兒,就重新振作:“對不起,連累你了。”
狄斌笑笑:“朋友之間,可以道歉,別說連累。我沒有答應他們,不然就不會挨揍了。”
挨揍也要維護的友誼,阿水頭一次體驗,如此新奇,如此陌生,又如此暢快。他握住狄斌的手:“下次他們找你,你來找我,我保護你。”
“當然,你指望每次我都一個人挨揍嗎?”
兩人相視而笑。
屋內氣氛和諧愉悅,屋外卻突然劃過一道閃電,晴朗的天空隨即烏雲密布,大雨傾盆。
阿水敏[gǎn]地看向窗外。
依稀有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