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默然讓淩西的心一沉再沉,過了半晌,還是問道,“什麼時候?”
蘇男輕輕吐出幾個字,“明天~去領證。”
淩西的臉色瞬得變得蒼白,抬起頭,深深凝視著她,眸光如江河湧蕩著莫名的紛緒,嘴唇張了張,卻愣愣的說不出一個字。
蘇男心疼的看著這個男人,“淩西,你相信命運嗎?”
淩西搖頭,“不信。”
蘇男幽然歎了一口氣,“我以前也不信,可是在我們三個人身上發生太多太多的事情,讓我不得不信。”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淩西,“我講一個故事給你聽,好嗎?”
淩西無法拒絕。
蘇男的聲音還是那麼熟悉,那麼動聽,娓娓道來,“從前有一個書生,和未婚妻感情很好,倆人約定好結婚的日期。可到了那一天,未婚妻卻突然變卦嫁給了別人。書生受此打擊,一病不起,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越想不明白心裡就越糾結,越糾結病情就越重。這時,路過一個遊方的僧人,從懷裡摸出一麵鏡子給書生看。書生看到茫茫大海上,有一名遇害的女子□□地躺在海灘上。路過一個人,看了一眼,搖搖頭就走了。又路過一個人,將自己的衣服脫下給女屍蓋上,也走了。再路過一個人,在旁邊挖了一個坑,小心翼翼把屍體掩埋了。僧人告訴書生,那具海灘上的女屍,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二個路過的人,曾給過他一件衣服,她今生來和你相戀,隻為還你一個情,但是她最終要報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後那個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他現在的丈夫。”
淩西的呼吸驟然加重,僵硬地轉頭,“你想說什麼?”
蘇男伸出自己纖細白皙的手腕,手腕上戴著的正是那個價值500萬的喬家信物---鳳舞九天,“你還記得這個玉鐲嗎?喬邃的爸爸將喬家女主人的信物給了晴姨,而不是他的妻子,恰恰是喬家的這個玉鐲,將我從千裏之外的加拿大帶回漓城;也是喬家的這個玉鐲,讓喬邃改變主意強行留住了我;更是喬家的這個玉鐲,讓你跑到監獄來跟我說分手。或許這就是天意,晴姨和喬子東未完成的緣分,上天一定要我和喬邃來延續……對不起,淩西,我隻能辜負你,也希望你能放下~放下我,你才能重新開始~放下這段感情,你才能找到真正的幸福……”
☆、40 心太軟
第二天早上,如玉山莊靜悄悄的開出了一輛車。
那是喬邃平常習慣外出的商務坐駕。
淩西一直站在自己的窗前,看著汽車慢慢滑行。
他知道那輛車裡坐著的不止是喬邃一個人,還有蘇男,她今天就要結婚了。這趟出去再回來時,他就會跟喬邃一樣,稱自己為小叔了。想到這,他的一隻緊緊攥著沙發扶手,身子微微顫唞著,慢慢合上眼簾,隻覺得胸口堵上了一塊巨石,沉重得甚至不能呼吸。
門鈴在這個時候響起。
淩西睜開眼,車子已經駛離了山莊。
他想不出來,這個時候還有誰來找他?或許是喬邃不放心自己,特意找人來警告或示威吧。其實大可不必,昨天蘇男跟他說的那番話,已經把他心頭所有的癡戀全部澆滅了。他之所以大清早站在這裡目送她離開,也是為了讓自己死心,愛過、錯過、傷過、痛過、現在確實要放過了…放過她,也放過自己……
門鈴仍然在響,很有耐心,一直響個不停。
淩西皺了皺眉,轉身踱步過去,打開房門,卻愣住了。
門外站著一個女孩,他認識,但意想不到。
女孩見他神情呆滯的目光,打趣道,“怎麼?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