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我去寢宮陪你。”
趙寂心中早已有了章程。衛初宴這個樣子還不能回家,也還不好立刻就去北軍衙門,她雖抱了將這人永遠留在宮中的私心, 但此刻做不到, 能讓衛初宴多陪她幾天也是好的。她們兩走了幾步, 趙寂隔著拱門看到那些宮人一個個低著頭,守在寬大舒適的禦輦旁,她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陛下, 要上輦嗎?”
見她出來, 平日裏負責她起居的一個大宮女福著身, 柔柔問了一句。
趙寂仍抓著衛初宴的手, 在此之前衛初宴曾試圖掙開,沒成功:“不必了。你們也不必跟著朕,朕今日興致好,想要在甘露殿內走一走。”
許是麵對宮人的緣故,她的聲音中有一種和對衛初宴說話時不同的冷淡威嚴, 衛初宴在一旁聽著,櫻桃一樣紅的唇瓣輕輕的抿了起來。
她其實不知道趙寂這兩年長大了多少,但是約莫,越來越像是前世的那個人了吧?她既想盡早看看心上人的模樣,又擔心一打眼看到的是和前世一般無二的趙寂。
倒不是討厭趙寂,隻是......隻是她還未做好準備去和那樣的趙寂見麵。
因此她反而也不知道該期待瞎眼早點好,還是慢點好了。
不知道衛初宴自己胡亂想了些東西,趙寂在宮人麵前擺出了帝王的架子,神色十分冷凝。她不肯放開衛初宴的手,她知道,即便她今日在宮中和近臣“嬉戲”的事情傳到宮外去,也隻是不痛不癢的被勸諫幾下,但是這禦輦,她很想讓衛初宴乘坐,但是不能。
這是皇後都不能坐的東西,若她敢讓衛初宴坐,明日便有慷慨激昂的朝臣要鬧著去治媚主罪臣的罪了。
但若讓衛初宴走在輦旁,她坐在輦上?以往她並不覺得自己高高在上有什麼不對,但是若是牽扯到衛初宴,她就總有些不同。
這個人對她來說,是她發過誓要保護好的人、是她身前的山也是她身後的未來妻子,她希望把世家最好的一切捧到她麵前,那不是說說哄衛初宴的,而是真心想要去做到,所以又怎能自己給她委屈受?
但是許多事情都不同了。
今日的禦輦隻是其中一件事,日後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會發生。她已成了這大齊的皇帝,在外,衛初宴得對她行臣子禮,必要時還要跪她,她得受著。其實這些道理她都懂,她在做皇女時,其實衛初宴也沒少在人前對她執禮,她想,衛初宴恐怕一點兒都不在意這個,所以為此而困擾的,其實隻有她自己罷了。
至於她為什麼會忽然有這麼“古怪”的念頭,還是因為母後吧?
母後很不喜歡跪拜父皇,她做貴妃時,有時見到父皇都也懶得動,父皇不在意她的“小性子”,反而會因她這樣而感到高興。小小的趙寂看多了這樣的場景,漸漸地覺得,若是一個人真心愛另一個人,他便不應該在那人麵前高人一等。
父皇不是個真心人,他在愛著母妃的同時,還總忍不住將目光落在其他的人身上,但他還能做到那樣。那她呢?她自信她與父皇很不同,她比父皇要專一深情許多,那麼父皇能做到的事情,她難道不能做的千百倍的好嗎?
還有啊,她很想看到衛初宴在她麵前完全放鬆、甚至對她肆意發脾氣,她見民間有些夫妻,感情好的就是這般的。
心裏想著事,倒還一路平穩地將衛初宴帶回了寢殿,桃園距寢殿不近,跨進殿門時,趙寂不經意地說了句:“桃園那麼遠,你眼睛還沒好的話,先就別去了。”
說罷,她又立刻後悔了,方才才想著要事事順衛初宴的意的!她正要說也可以去看,卻看到衛初宴順從地點了點頭。